裴青苍,受伤了?
时春柔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收敛干净。
这男人,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
“裴大人,人已经请过来了。”凌南开口道。
裴青苍嗯了声,目光在时春柔身上轻轻扫过,又掠过一旁的空处,“余甜呢?”
“她、她身体不太舒服,把人请回宅子之后,便去休息了。”
裴青苍盯着他看,“说实话。”
“……”凌南低着头斟酌语言,想着怎么说才能不让余甜受处罚。
时春柔站了出来,“是我把她给气走了,气得她砸院子里的大榆树撒气。”
她把责任大包大揽,想看看裴青苍能发什么火。
哪知道裴青苍却开口道,“余甜性格执拗,脾气更是火爆,我平时都得让三分,你倒是厉害,能把她给气得拿大榆树撒气。”
说这话时,裴青苍狐狸般的眸底勾着浅浅笑意,朝着时春柔招手,示意她过去。
时春柔站着没动,“明褒暗讽?”
裴青苍主动走过去,将她拽入怀里,抬手给她整理腮边那缕俏皮的头发,“怎么会,你这般有当家主母的架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日后这院子归你管,我就能放心了。”
神经!
“我没兴趣管你的院子,至于当家主母,我当的是东厂的家,做的是东厂的主母,你少往自己身上贴金。”时春柔试图推开他。
裴青苍抱得更紧了,语气委屈,“他那东厂还需要你去管吗,倒是我这里缺个厉害的主母。”
顿了顿又叹气,妥协道,“好吧,那各退一步,日子逢单你做东厂的主母,逢双你就来我这儿管家,怎么样?”
时春柔双手抵在胸前,却也挡不住裴青苍呼出的热浪落在自己身上。
她咬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找我来干嘛?”
裴青苍俯身靠近,绯薄的唇弯着向她脸上落,“自然是想你了,阿柔,这么久没见,你想我吗?”
时春柔看准了时机,拳头直接落在了裴青苍的伤口处。
裴青苍立马闷哼出声,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
时春柔想趁机从他怀里钻出去,不料下一瞬又被捉回去,按在怀里根本动弹不得。
而旁边的凌南急了,直接攥住腰间的佩刀,“裴大人!”
敢当着他的面伤害裴大人,简直找死!
他虽然对时春柔客气,但在这种原则的事情上,瞬间便翻了脸。
“无妨。”裴青苍扬手制止,嘴角仍旧勾着笑,“阿柔收着力道呢,可见只是跟我打情骂俏。”
时春柔:“……”
她的确是收了力道,但不是打情骂俏,而是怕把裴青苍弄出个三长两短,她走不出这屋子。
正想着,裴青苍已经让凌南出去了。
关上房门,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裴青苍两人。
时春柔仍旧浑身紧绷,双眼里充满了敌意。
“阿柔,你总是对我这样防备,”裴青苍语气伤心,“可你知道的,我从未伤害过你。”
“总是让我提心吊胆,也同样是伤害。”时春柔冷冰冰回答,“裴大人真心希望我好,就先松开我。”
几乎是话音刚落,裴青苍便真的松开了她。
而后,解开自己身上松垮垮的里衣。
大片古铜色的肌肤显露,时春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快穿上!”
“穿上还怎么上药。”裴青苍语气无辜,“阿柔,后背的伤我处理不好,你帮我上药吧,上完药,我就送你回去。”
就这么简单?
时春柔半信半疑地睁开了眼睛,见裴青苍已经背对着她坐下,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旁边摆着的是瓶瓶罐罐各种药。
犹豫了一下,她走上前,开始给裴青苍上药。
裴青苍的后背伤得很重,深得地方几乎可以看见骨头,皮开肉绽的伤口边缘更是混杂了泥沙,边缘卷起来,早已经被泡得发白。
“会很疼,能忍吗?”时春柔捏着金疮药的瓶子,轻声问了句。
裴青苍侧头看她,“你亲亲我,我就能忍了。”
“……”时春柔四处看了圈,找到块厚实干净的纱布,递到他唇边,“咬着。”
这张嘴,还是堵住最合适。
裴青苍直接将纱布给扔了,微抬下巴,声音略有喑哑,“不逗你了,上药吧。”
他的胯骨倚着一旁的描金铜嵌螺钿柜上,姿态悠闲散漫。
不像是等着被上药,倒像是要被伺候按摩。
时春柔扯了扯嘴角,也不再劝说什么。
她先用烧酒简单地清洗掉伤口里的泥沙,而后再撒上金疮药。
做完这一切,她后背都出了一层汗。
而裴青苍却真的半个字都不吭,若不是身子在微微颤抖,时春柔当真怀疑,他是没有痛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