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柔惊慌如潮水迸溅,慌张不已地解释,“督主,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销魂钉的后劲太大,我怕当场给你丢了人,才下意识往你怀里躲。”
哪知道就那么恰恰好,脸凑在了那个地方去啊。
时春柔用力咬了下舌尖,将飘散的思绪拉回来,继续乖巧道歉,“我以后不敢了,我保证。”
说这话的时候,时春柔仍旧将头埋得低低的,几乎完全藏在墨云渡的怀里。
声音里,带着几分极力压制恐慌。
墨云渡不由微眯起漆眸,想再开口盘问时春柔几句,耳旁却响起了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
“好巧啊,墨……公子?”
缩成一团的时春柔连呼吸都快停了,心脏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刚才她就是因为突然看见了裴青苍,想起自己说的那些谎,怕被揭穿,所以才赶紧埋下头去怕被认出。
可没想到裴青苍居然见了墨云渡,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甚至还主动凑上来打招呼。
墨云渡眼神瞬间阴沉,寒凉阴翳地扫向裴青苍,“你倒是胆子大。”
裴青苍笑得更大声了,“大家都是出来寻欢作乐的,干嘛这般火气大,难不成墨公子想收拾我,可我也没做什么错事啊!”
他狂妄,自傲,眼底满是得意,挑衅地看向墨云渡。
他是做了不少坏事,可,墨云渡能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吗?
“寻一个人的错很容易,”墨云渡淡漠开口,“不寻,只能说说明你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我不爱吃的鱼,煎了也是浪费。”
时春柔听个囫囵,但也大概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墨云渡今晚是为徐沛私藏的那批火药而来,如果此刻和裴青苍撕破脸大闹起来,那么徐沛必然会立马夹着尾巴桃之夭夭。
而裴青苍这边,虽然偷了机密,但敢堂而皇之出现,就说明此刻机密不在身上。
墨云渡抓了他也拿不回来,说不定还会得个屈打成招的高帽扣头上。
权衡利弊,两人暗自交火,面上却仍旧和气。
此刻时春柔只希望,他们赶紧聊完,然后裴青苍赶紧滚蛋。
可等啊等,却等到裴青苍直接在旁边坐下了,说是要和墨云渡一起观赏这肉宴的热闹。
时春柔顿时眼前一黑。
下一瞬,更是听见裴青苍悠然开口,带着几分揶揄,“墨公子,你这怀里的女人看着好生熟悉啊,怎么像是我曾经碰过的女人,要不你把她的脸抬起来让我仔细瞧瞧,好确认是不是?”
时春柔手指暗自收紧,指节跟着微微泛白。
埋在墨云渡怀中的那张脸,更是已经苍肃得近乎透明了。
裴青苍刚才说那话,显然是已经认出了她。
所以现在是故意开口,想借墨云渡的手害死她,好报复她说谎骗他吗?
时春柔脑子里胡乱地想了很多,手心里是细密的冷汗,滑腻腻的,让她几乎拽不住墨云渡的衣角,要从怀里滑出去了。
下一瞬,墨云渡微凉的手掌压在她的后脑勺,语气更凉几分,“是吗,是她耐不住寂寞找你偷吃了,还是你惦记上了我的东西,悄悄碰她的呢?”
第二十章:有些人,你永远得不到
那只手很用力,时春柔只感觉头皮撕裂般的痛,痛到眼前阵阵发黑。
时春柔还死撑着咬住嘴唇,半点声音都不发出,只是身子控制不住地在抖。
裴青苍盯着看了半晌,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惋惜,“还得是墨公子啊,就是沉得住气,我本来想等你生气甩了她,就好跟在后头捡便宜,也尝尝滋味呢,看来是没机会了。”
末了耸肩,“不过,倒是领教了叫声,很好听,算是没白来。”
言下之意,他是故意挑拨离间,想激怒墨云渡,然后等墨云渡嫌弃了怀里的女人,他就捡漏带回去享用享用。
也好尝尝看,督主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墨云渡的脸色又阴沉几分,但覆在时春柔头顶的大手,悄无声息地收了力气,改为了轻抚,跟给猫儿顺毛似的,有一下没一下。
“那裴公子注定遗憾了,有些人,你永远得不到;就如同有些位置,有些事,你永远办不到。”墨云渡沉声道,“天意注定。”
裴青苍垂眸在果盘里挑挑拣拣,语气悠然,“这话就不对了,我这人呢,毕竟离经叛道,向来不信什么天意。”
“天意注定?可我偏偏只信我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
话音落地,他挑了个脆枣丢进嘴里。
用力一咬,发出清脆的声响,如破竹,在满是靡靡声色的烟花柳巷里,硬生生破开了一片天地。
即便没有抬头,时春柔也能想象到此刻裴青苍的表情,该有多意气风华,嚣张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