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没说话。
他复杂的看了季黎一眼，垂下眼沉思，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是因为昨天的事，因为周鸿，周扬和周驰，季黎才主动提出想离开。
不过，老爷子不想答应。
“你一个人小姑娘，初来乍到又没个阅历经验，就不怕被人骗了？”
季黎抿唇笑了笑，“爸，我又不是小孩子，是非观还是有的，好赖也能分辨，再说，我一穷二白的，人家能骗我什么？”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你要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去见你爷爷？”
“不会的。”
季黎莞尔，“城里跟乡下不一样，现在和过去也不一样了，我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爸，我现在只会做家务带孩子，但我可以一边做力所能及的事，一边挣钱，等我攒下钱，再考上了大学，以后还有很多事想做呢。”
“我得离开家，才能学着慢慢成长，总在您的身边，您的庇护下，我一辈子就看到头儿了。”
周老爷子心里很不舒服。
先前那点莫名的不悦，此时此刻也渐渐被酸楚取代。
他眼睛酸热，偏头看着季黎。
小姑娘面庞白净而稚嫩，却分外善解人意又懂事。
嘴唇掀了掀，周老爷子却没能说出话来。
季黎看出他的不舍和难受，心里一时也隐隐酸闷。
“爸，我一有时间，会回来看您的。”
周老爷子控制不住抬手掩泪，声音沙哑，“你走什么？阿驰也要归队了，周鸿又不常回来，爸守着你，家里还有点儿人气儿。”
“咱不走，也不用出去挣那份辛苦钱，爸给你，成不成？”
季黎差点儿落泪，“爸…”
周老爷子想通了。
两个儿子都不靠谱，他身边就只剩季黎一个贴心的。
人老了，最怕是儿女不在身边。
他不能让季黎离开。
这一走，他怕就等于没了这个‘闺女’了。
周老爷子泪眼汪汪，握住她手拍了拍。
“你要还认我这个爸，就别走，等我入了土，你再想去哪儿，爸也管不着了。”
周姨也跟着抹眼泪，“老爷子跟我都离不开你，小黎…”
“爸您别这么说，周姨…”
“好好在家复习你的功课，准备明年的考试，别想那些有的没有。”
周老爷子吸了吸鼻子，沉声呵斥她。
“以后这事儿，不许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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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有喜欢的人你还出来相亲？有病吧你！
周驰一大早去军区还车。
顺便又被发小齐朝抓了壮劳力，帮他带新兵体训。
一帮新兵蛋子看到他，都是苦不堪言，一阵哀嚎。
周驰面色冷厉，摆开齐朝搭在肩上的手。
“今天没心情，你自个儿练吧，走了。”
“唉～！”齐朝一把拽住他，“走什么走啊，你这过河拆桥是吧？哦用完车就不认人了？有你这样儿的么？”
旁边儿列队里，紧接着胆儿大的兵传来一声吆喝。
“连长！人周营长有事儿～，您就别舔着脸了，又不给发津贴。”
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齐朝拐着周驰手臂不放，嘿地一声笑骂。
“一群怂包兔崽子，这才练你们几天就给你们练趴下了？瞧瞧你们那一个个没出息的嘴脸！让你们上战区，土还不给你们吃趴下？！”
“那别的连想请动这尊神，他们还不够格儿呢！别一个个不识好歹的…”
骂完了自已的兵，又舔着脸回头，跟周驰说好话儿。
“是没津贴，你缺那仨瓜俩枣吗？你也不缺啊。咱这不卖兄弟面子嘛，这都多久没见了，给个面子，来来来，大不了我请你顿酒是不是？”
周驰不给面子。
“多久没见？打我回来，属见你这张脸最多。”
撇开齐朝的手，他微皱眉沉声拒绝。
“今儿没空儿，改天再说。”
齐朝笑脸一僵，目送他大步流星离开的背影，气的大声吆喝。
“没空你，怎么就没空了？！你下回借车老子也没空儿了啊！”
周驰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
人已经走出去老远。
齐朝叉着腰气的一翻白眼儿，转头就吼斥抻着脖子看戏的一帮子新兵蛋子。
“看什么看！列队！”
“稍起！立正！全体都有！排长出列，领队跑五千米，一二一，一二一……”
周驰步行离开军区训练基地，快到场地正门口时，低头点了支烟，就听见身后传来追赶呼唤声。
“周驰同志！周驰同志你等等！”
周驰脚下黑靴一顿，指尖夹住烟蒂，回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