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五队身着甲胄配兵刃的官兵肆无忌惮地冲入各个房间,侍女奴仆东奔西逃,再看远处沈氏祠堂——已然烧了起来。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
“果然剧情点被推进了!走,去祠堂看看!”温绾率先一步向祠堂跑去,三人也紧跟其后。
穿过祠堂大门,却见那熟悉的老嬷嬷跪在沈少爷面前,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少爷,快走吧!走啊!”
沈少爷一步迈出去,却猛地回头,一路跑回了竹林。
“少爷!”
温绾看着沈少爷一路跑回竹林,却见他脚步踉跄,竹林中哪还有什么小碑灵,都被人用铲子一下一下剜去了所有碑文,什么也看不出来,何况……这地方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木板横倒在地上,还压着不少残垣断壁。
沈少爷心一滞,用手扒开一块块木板,忽而看到了那小小的石碑,只是它也已经被铲得不成样子,断口斑驳,已然嵌入了尘土,碑身上残存着几分血迹,沈少爷心神一震,却又警觉那石碑的位置动了动,就像石碑有了生命,在别人用铁铲剜血肉的时候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
“……对不起……”沈少爷跪在石碑面前泣不成声,忽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冲了出去。
他亲眼见着沈还真被斩首而无动于衷,千里上京只为寻找方法救活小碑灵。
温齐看着他奔波的背影,只觉这一切与他先前看到的简直差距太大了,“这跟之前看过的真实一点也不……”
“让你好好学你不听,缝补人入灵域看到的是什么?是灵物的内心世界!所以进入不同的灵物有不同的角度,我们先前进入灵域是一个角度,现在又是另一个角度!”
“所以序姐不是人……是件……灵物?”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身后的两个小朋友有点接受不了。
温绾叹了口气,“恐怕就是这样,我现在就在怀疑……张序到底哪个张哪个序?”
“你问这干什……”温齐忽然反应过来,“你你你……她她她不会是?”
“我看八九不离十。”
身后的两个小辈更懵了。
只是这还不算什么,眼前的一幕更让他们傻眼。
春夏秋冬日夜更替,沈少爷带着石碑残片游荡在民间各地,昔日的名门贵公子一朝沦为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简直让人看不出来这是沈少爷。
就连吃饭也成了问题,只能靠给人打杂混口饭吃。
如果不是那两个白胡子老头看到他将他捡回山庄,恐怕他还要在这游荡。
那白胡子老道摸了摸胡子,“你这小孩倒是有意思,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叫什么?”
沈少爷抬起头来,“学生沈挚,端州人士。”
此言一出,那两个老道倒是没什么反应,温绾顿时震了一震,“沈挚?!”
这到底……什么情况?
只见一黑一白,黑衣那老头明显比白衣老头大上一些,须发尽白,手上端着一柄拂尘,伸出手来,“你根骨极好,可愿随我回山,做我的弟子?”
似乎看出沈少爷心中所想似的,那人又加了一句,“我们是缝补人一脉,专攻修补破碎灵物。”
“我愿!只是道长,可否容我带他一同前去?”
那白衣老道笑了笑,“自然。”老道看向黑衣道人,“既然你收了这少年,那这小灵物就是我的弟子了。”
两人就这么被捡上了山庄,山庄里很封闭,几乎没什么人,唯有山脚下热闹些,黑衣道人将他安排在一处精舍里,隔壁就是小碑灵住的地方,白衣道人一出手,小碑灵的灵魂就瞬间被补全了来,身上竟无一丝裂缝。
“他的灵体已经补全了,只是……本体石碑是否已经残破?”
沈挚原本欣喜的神色压了下去,“是……已经不全了。”
“这样……容我想想……”
沈挚这一等就是十年,温齐眼见着这山上从草木葳蕤到衰叶枯骨,日月轮转变换间,少年人终于长成。
而那小碑灵推门而出一抬头,却把四人都惊了一惊。
这人虽然略有稚嫩之色,可那张脸他们却再熟悉不过了。
……张序?
原来碑林案中的沈少爷和碑灵就是百年前的沈挚和章序!
这剧情……好像有点过于玄幻。
温绾骤然间得知这些,只觉有些受不了。
只见章序推开门走出去,迎面却撞上一个人,那人温和地笑着,“呦,小师妹?”
章序皱了皱眉,“叫了这么多年,你烦不烦?”
岂料耳边传来老头的咳嗽声,“怎么跟你师兄说话呢?”
章序拱了拱手,“师父。”
凌虚道人扫了一眼沈挚,又看了看章序,“我劝你对你师兄好点,当年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