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重伤生擒的贼窝,一个满身是血的矜负羽,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当真会有如此巧合?盛邛若有所思地转了一下眼睛。矜负羽这次是去了贼窝才受了重伤的?
“那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盛姣发现盛邛心情比出皇宫时好了很多,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能让阿盛惦记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那倒也不是。主要是因为值钱,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盛邛掂了掂手里的玉佩,心想如果不是因为里面还有一只聒噪的小肥鸡,他才懒得拿回玉佩。
“谁是小肥鸡?”馍馍小声咕哝了一句,它好鸡不和盛邛这个坏人一般见识,哼。
盛姣带着盛邛,顺便把矜负羽一起打包,回了皇宫。刚打算歇一会儿,父皇就派了人唤她去。
盛姣冷下脸。即使父皇再宠她,知道她把盛邛带回宫里,也肯定会生气。可她绝对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放弃盛邛了。
盛姣急匆匆地走了。盛邛则留下来,坐在仍昏迷不醒的矜负羽旁边。
“他怎么还没醒?”盛邛看热闹似的看着矜负羽,他记得仙草能救人性命,怎么用到矜负羽身上却没这个效果了呢?
“他为了杀那窝贼,大半条命都快没了。”馍馍待在玉佩里说风凉话,“不自量力的家伙,也不想想他自己是什么水平?真是白浪费仙草和我宝贵的唾液。”
“那你之前还乱保证,说他肯定会活蹦乱跳的?”盛邛拿出匕首在玉佩上比划了几下。
“俺……俺可不是被吓大的,”馍馍话说到一半,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刃,立刻变得慌乱了起来,“你看他的心脏,不是正在活蹦乱跳吗?他伤得这么重,总要时间恢复。”
至于什么时候醒,只能听天由命。不过这话馍馍可不会傻乎乎地跟盛邛说。
“对不起……对不起。”矜负羽的嘴里突然发出碎碎念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盛邛和馍馍一起歪着头,盯着矜负羽看。
馍馍和他一起摇摇头,表情迷惑。
盛邛伸出一根手指,试探地在矜负羽的鼻子下面感受了一下。“好像还有气儿。”盛邛摸出已经被摧残得乱七八糟的仙草,思考要不要再给他塞一点。
矜负羽又碎碎念了一会儿,最终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慢慢睁开了眼睛。他不知道,如果他再不醒,盛邛可能都要把他研究死了。
“醒了?”盛邛一脸惋惜地坐下。
矜负羽呆呆地望着盛邛,自己居然没死。
“快说,我这玉佩有什么用?你偷我玉佩干什么?”盛邛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忙不迭地问道。
“……有人不想让你活,没了玉佩相当于没了身份证明,只要你死相惨烈,没人认出你,就不会有人发现你已经死了。他们只会以为,你已经出了长安。”矜负羽如实回答。那人让他偷了玉佩,盛邛就按那人的想法去死了。
盛邛突然听了他的答案,瞪大了眼睛。谁这么缺德?
“我一直都知道他想杀你,却一直粉饰太平。”矜负羽的眼神里刻满了忧愁,说出了心里话,“他让我做的一切,我如数做了。唯独杀你,我做不到。”
那张信纸上写的两个选择,兴许也是试探他的。谁都明白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只有杀了盛邛,才能保证不出意外。他也不会被那人猜忌。
可他实在不忍心那么做。这一次,他被派去剿杀贼寇,无非就是因为那人不满他的做法。
矜负羽曾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可现实给了他一个血淋淋的打击。
矜负羽下不了手,以为只要把盛邛送出去,再伪造出已死的假象,盛邛就能够顺利离开长安。唯一的难处就是让那人认为盛邛已死。
结果这一切,还没实施,就被发现了。
见矜负羽表情凝重,盛邛砸吧了一下嘴,“到底是谁要杀我?”
“这……”矜负羽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人是齐游。都到如此境地了,盛邛还救过他两次,他不该狼心狗肺的。可他已认人为主,如果他背叛,他的过去就没有了意义。矜负羽迷茫了。
“你从没有替自己活过,对吧?”盛邛没心没肺地提了一句,然后站了起来,“既然说不了,就不要说了。”他才不会为难人。
“真是个小气鬼,不说就不说嘛。”馍馍附和地拍了拍翅膀,朝矜负羽吐了吐舌头。
盛邛丢下刚醒的矜负羽,走出门,轻叹一口气,“为什么总要打打杀杀的?我是个好人啊,怎么都要杀我?”
知道内情的馍馍灰溜溜地缩着脖子,要是让盛邛知道他自己是反派,还不得气死。
“天地悟我,我悟寰宇,隐——”盛邛出于无聊,随口念了句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