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一直追着我干什么?”盛邛突然可怜兮兮地指控道,“光天化日,你们居然想杀我!”
“不是,我们……”马夫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他们的任务就是把盛邛送出城而已。
盛邛一边说着,一边借机往外跑。一个没注意他直接跑到了城门口。
马夫眼看着他蹭到了城门口的侍卫身旁,人都傻了,这任务要怎么完成?
“世子,可是要回去?”一辆驷马齐驱的豪华马车停在城门口,车上的人热心肠地看向盛邛。
盛邛打量了一下这辆似曾相识的豪华马车,又看了看不远处“虎视眈眈”的马夫。
他站起身,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多谢了。”
盛邛被邀请上了马车,在两个马夫的错愕神情下扬长而去。
叫盛邛上车的人坐在前面赶车,盛邛则坐进马车,才发现里面也有人。
“谢谢。”盛邛拘谨地坐在靠窗的一侧,主要怕他向自己收车钱。
齐游随意地瞥了他一眼,没有什么反应。
还是个高冷的家伙,肯定不好意思向他收钱。盛邛默默看向窗外。
刀突然出鞘。刀上折射的光映在了盛邛的脸上。
盛邛眯了眯眼,发现齐游手里正拿了把不长却极其锋利的匕首。
“你?”不要钱,要命啊!盛邛往后面退去,才发现后面是窗。马车的速度不慢,他再跳一次可没那么幸运了。
齐游把匕首收进鞘里,递给了盛邛,“还你。”
欸,误会了啊?盛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假装冷漠道,“不用了。”
“本就是你赠予我的,我与你分道扬镳,留着它也没什么用了。”齐游轻轻皱眉后,解释道。
盛邛接过匕首,想起他曾见过这辆马车,就那次,大街上马车和轿子直直对上,他还准备看热闹来着。
盛邛偷偷打量了一下齐游,这人就是他以为的大财主?齐游面容端正、剑眉星目,反倒更像个儒士。
齐游闭目休息,对于盛邛的目光似乎并不在意。盛邛看他端坐在那里,心下觉得无趣,歇了和他攀谈的心思。
马车直直地向前行驶,速度平稳,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准备让他们找个地方把自己放下的盛邛尴尬地坐在位子上,拿起匕首看了又看。
“大人回来了,快开门!”马车未停下,随着急促的开门声,直接穿过高大的后门,驶了进去。
盛邛发现他们竟然入了一处宅院。
齐游没有解释,直接把盛邛带去了一间屋子。屋里有位夫人,望着窗外,神情呆滞。尽管有人出现,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在盛府外发现了你娘,她那时已是这副模样。”齐游的眼里并无惋惜之色。他把盛夫人带回来,只是出于一丝怜悯,但那丝怜悯在把盛夫人带回来之后,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谁的娘?盛邛懵了。他思索了一会儿,却一点都想不起关于这位“亲娘”的任何印象。
“盛夫人。”齐游叫了她一声。
盛夫人缓缓侧头,看向他们,准确的说是看向齐游。
盛邛动了动嘴,终究没喊出那句“娘”,实在太羞耻了。他一个几百岁的老年人,这么喊一个四十多岁的“小姑娘”?
“世子不如和夫人叙叙旧,说不定她能想起什么。”齐游说完就离开了。
齐游一走,盛夫人立刻把头转了回去,好像把盛邛当做不存在一样。
“您吃过了?”盛邛尴尬地胡扯道,见对方不理会,他眼睛一转,径直走到了盛夫人身旁。
“您还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吗?”盛邛干脆不拐弯抹角了。
盛夫人整个人突然僵了一下,眼角落下泪来:“儿子,我的儿子。”
盛邛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默默退到门边上,一手撑着门。“不出意外,我应该是您的儿子。”他讪讪地笑道。想想他也是好几百岁的人了,应该有一些广阔的胸怀和格局。毕竟人在屋檐下,免费认个亲娘,认了就认了。
盛夫人猛地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把刀尖对着盛邛:“是你害了他,都是你害的!”
“???”盛邛的眉毛都要皱成一团了。他害了谁?害了他自己么?
“你就是个祸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哈哈哈!你死!你给我死!”盛夫人眼睛瞪得很圆,像疯了似的,朝着盛邛步步紧逼。
盛邛马上推开半阖的门,一脚迈出去扭头就跑,没有半点犹豫。他在走廊上跑了很久,回头并没有看到人追来,才坐到地上喘了口气。居然遇到疯子了!
噔噔噔的脚步声突然从另一个方向出现,盛邛已经不想再动一步,他歇菜似的瞥了一眼,发现来人是齐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