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飞行的速度极快,不用说妖兽,就连盛邛肯定也追不上它。它刚才就应该提前跑,也不至于多挨一顿打了。
一盏茶的工夫,它已经飞到了几十里外的一处深潭边。照了照潭中略显狼狈的自己,它不禁惆怅了一下。
它偷来的那颗蛋是一百年前逝去的妖王留下的,听妖师大人说妖王之子破壳之日就在这段时间。要是它破壳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它们白羽族肯定会因为妖王之子的亲近,地位水涨船高。
它甚至还想办法藏在了这个秘境里。可惜这一切都被那个可恶的人类破坏了!
潭水看似清澈却深不见底,水面平静如镜,偶尔有小小的气泡从潭底冒出来,被挤到潭边,泛着粼粼的光。
这里只有它一个,潭面的水泡一个个碎开来,飘起一团团充盈的灵气。它独自享受着静谧美好的感觉。这里很安全,它注视着反射出自己倒影的潭面,开始梳理起弄脏的羽翼。
正梳着,一团影子倏地从它视线的左下角出现,映在水面上,逐渐清晰。它心里一惊,一根毛被它没控制住力道直接啄折了,缓缓落在水面上。
它连忙转头防备地看向来人,看到果然是盛邛后脸一垮,“你!你怎么这么快找到这里的?”
“你自己做的事要负责。”盛邛示意它看向傀儡扛过来的盛息。
大妖不情不愿地望过去,只见盛息脸上血色尽失,所幸身上被冰棱刺穿的血洞已经止住了血。虽然呼吸很弱,可他还活着。
他胸口的坠玉很特别,只是陡然生出的一条裂缝破坏了它的美感,剑意的余波替他挡下了最致命的一击 ,却也损坏了坠玉,其中蕴含的大量灵力早在路上倾泻而出,所剩无几。
大妖碍于盛邛难以言说的目光,不得不背起盛息跳进深潭里。有深潭的灵气滋养,他身上的伤在慢慢恢复。
潭水很深,凉意刺骨,大妖不得不托着盛息防止他掉下去。
“欸!你干什么去?”它正思索着要不要用妖力给潭水添点温度,不至于让手里这小子冻死时,盛邛居然转身走了。
盛邛没有回话,但大妖突然想起它偷来的蛋还在他身上,他走的方向正是来时的路。
等等,他怎么往回走?追它的妖兽都在三四阶,几只还能对付,可成千上百只,光被它们每只踩上一脚,都能直接被踩死。
饶是合体期甚至大乘期的大能,遇上这群暴动的妖兽,恐怕也很难轻易脱身。更不用说是像他这样故意上去送死的。
过了一整日,盛邛依旧没有回来。大妖都有点想偷偷跑了,但傀儡一直盯着它。它叹了口气,刚一低头,就见身旁的盛息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这小子因祸得福,成功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盛息一看到它,立刻聚起灵力将一道道法术快速打在它身上。
大妖连忙从潭里逃出去,溅起巨大的水花。它下意识要打回去,傀儡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它。
盛息发现面前一人一妖竟然对峙起来,他记得很清楚,是他们害他成了现在这副惨样。
见他仍要动手,大妖连忙喊道,“你等等,那个救你的人现在都还没回来,你确定要先找我算账吗?”说实话,真打起来盛息肯定打不过它,但架不住他背后有人。
傀儡仍安然无恙地守在这里,说明盛邛肯定没出什么事。但他这话暂时唬唬一个小孩还是管用的。
“救我的人?”盛息喃喃自语。他孤身一人进了秘境,只是因为听说秘境中可能有先天法器,可以查找到失踪者的踪迹。可是谁会无缘无故救他?
“那人衣裳是绯色的,兴许你认识。”大妖见他信了,乘胜追击道,“要不你先上来吧,他对上那群难缠的三四阶妖兽不过一日,大概还活着。”
“你说什么?绯色……”盛息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在拍卖会上盛邛被人当作炉鼎,穿着一身绯色被带走的画面。
“他……”
“其他我可不知道了,你得问他。”大妖见他还想问什么,连忙扇了扇翅膀,指着傀儡道。
傀儡只会按照指令行事,见他们看他,一脸冷漠地站着没有回答。
大妖见气氛冷了下来,心想这可不行,好不容易转移话题把盛息安抚下来。它立刻驱动妖力朝傀儡使去。它虽然不能控制他,让他透露些记忆还是可以的。
傀儡身体一僵,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他和我一起被关在魔界护法的别院里,作为炉鼎,不日就要进献给魔王。他把出入的玉牌给了我,我和其他人成功逃了出来。”这是他脑海里仅剩的记忆,如数吐露了出来。
“你们抛下了他?”盛息被他害过一次,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即使话中有几分真,也可能是被他扭曲过的。他立刻找到了他话中隐瞒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