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云兄为我谋事,待成大业,高官厚禄,名垂青史,也算为祖上争口气。也比你如今埋头苦读就做个秀才强。”见火候到了,华服男子终于透露出真实意图。
“阁下既是皇室中人,何必冒这样的风险?”盛邛没有被他如此大的口气吓到,歪着头问了个问题。
“本王当然是为国为民,不愿天下交到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手里。”华服男子坚定得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盛邛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想必您应该就是凌王殿下了。”
“咳,你无需多想,大业未成前本王身份不便透露。”华服男子看似隐瞒实则一口一个本王早就故意透露给盛邛他的身份了。
“哦。”得知他身份的盛邛面露恭敬。
凌王殿下么?他笑笑掩下神色。
华服男子终于离开了地牢,临走前还承诺只要他答应为他做事,马上放了他。
地牢外,刀疤一直等在外面。
“他信了?”刀疤蹙眉。
“信了大半。”华服男子勾起嘴角,“人是聪明,但终究过于年轻,对政治上的门道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信了祖上的事,也信了他是凌王。
“舞弊的消息可传到雀安县了?”他突然问。
“已经透露出去,他的父亲云项安和老师柳祝都知道了。与他相熟的人也几乎都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刀疤回。
“那就好。”华服男子点点头,如此云邛此人也算彻底被他捏在手心里了。就算他最后不愿意为他做事,也声名狼藉,无处可去。
“我有一事不明。”刀疤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问。
“你是想问我被你劝下来不杀他后,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要他替我做事?”华服男子猜到了他的想法。
“是。他虽有勇有谋,文章写得好,却并非不可替代。”刀疤实话实说。
华服男子直接把手中的书递给了他。
刀疤不解地翻开来看了看,突然面色一惊。
这本书扉页背面画着一个玉环。笔触很新,像是前不久刚画上去的样子。
“你可记得十多年前的传闻?骁勇善战的即胜大将军死后留下一块玉环,持此环者可号令三军,甚至能只听军令不从帝令。之后玉环却不知所踪。”
华服男子说着望向不远处的解盐湖,诸多人在那里制盐运盐,一片繁忙。
“如今我们已经借此积累了不少钱财,可要成事,不能单单靠这些东西。”
刀疤闻言终于明白了。此时地牢里的这个人不仅仅意味着一个谋士。若是找到这枚玉环……
前提是这玉环就是传闻里那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华服男子笑道,“兴许我编给他听的那些故事里,有真的也说不定。”
传闻里还说,即胜大将军曾与盛元帝的旧主有过交集,玉环为他所赠。他的玉环遗落到旧主后人手里,也不是不可能。
话落,两人匆忙离去。
夜色落下,湖里吹来的风微咸。没人知道,原世界线里的云邛在舞弊案之后逐渐走向消亡,华服男子顺理成章接过他手里的反派交接棒。如今却因为蝴蝶翅膀轻轻扇动,他代替明年来参与院试的云青锦,走上了被假凌王殿下抓走囚禁的剧情。
第107章 采花大盗016
湿冷的林子里传来一声狼嚎, 已经从山洞里出来的盛寻咬着牙,往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一开始用花香引他上车就是盛邛的阴谋。固然那些花很香, 如果不是姓云的故意往外散发味道,他很难那么快就反应过来。
紧接着姓云的有意发出动静惹恼车夫,误打误撞让车夫内力封耳,他能顺利上车也多亏了他这一举动。
之后到了据点,盛邛又偏偏倒在车门口,留了那些花瓣,给了他一线生机。
甚至最开始在客栈里盛邛的那些反应也很难确定到底是不是故意为之。
他一路追来,一直被盛邛牵着鼻子走。
因而,如今沦落到这么狼狈的局面。
“阴险狡诈。”盛寻嘟囔了一声, 收紧衣领往记忆里的据点方向靠近。
黑灯瞎火的,他们不会想到他还会回去。等他找到地牢,非得好好找姓云的算账不可。
盛寻这般想着,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再怎么精致俊美的脸此时也扭曲了一瞬。
殊不知现在的据点早已没了什么人。
华服男子和刀疤急匆匆地拿着那本书赶往雀安县。临走前,他们突然想起了盛邛最开始说的那些话,鬼使神差地觉得把大本营和地牢都建在解盐湖附近的确十分危险,一旦被发现不仅私盐生意完了,他们这些人也逃不掉。
更何况如今还有个不知何方神圣的尾巴偷偷跟来了,至今仍未寻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