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喘了几口粗气,递给他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神气的大公鸡。
云青锦面带疑惑地看着鸡笼子,不确定该不该接过来。
“这是我给大公子的。”李二弯了弯眼睛,露出淳朴的笑容。
说着他又掏出一包果脯,“这是被您救了的小孩他家里人给您的谢礼,小小心意。”
云青锦犹豫片刻后,接过了果脯。
“替我谢过他们。”他晃了晃手中的果脯,认真道。
“您客气了,是他们该谢您。”李二笑呵呵地说道,“您和大公子人一样好。”
闻言,云青锦脸上僵硬了一瞬。发觉李二正看着自己时,他又迅速藏起了眼底的情绪。
李二没有察觉到他眼底的暗潮涌动,有点不好意思地指着鸡笼子,“大公子不让我再送他东西,您帮个忙带进府里,千万不要说是我送的。”
尽管云青锦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他想问李二是怎么认识……
罢了,这与他无关。他正要拒绝,“我……”
却听李二大呼了一声,“我的铺子好像没有关门,太阳都下山了,我得赶紧回去!”
说着他便跑远了,只留下一句,“拜托您了,二公子。”
云青锦被留在原地。他弯下腰,和鸡笼里的馍馍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他会把你做成鸡丝还是鸡丁呢?虽说公鸡都是用来打鸣的,可兄长那人啊,呵呵……”云青锦思索了片刻,终于拎起了鸡笼子,笑着往里走。
被李二从山里逮了个正着,还没摸清楚状况就被关进笼子里的馍馍:“……”
刚踏进府中,云青锦的笑就瞬间收敛。他没想到,盛邛此时就在府里的前院中。
紫藤萝架子下,灯影摇曳。盛邛闭着眼,躺在躺椅上,他双手交叠,封面写着“盛元史”的书恰好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馍馍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算了,还是让你活上几日吧。”只听云青锦低语了一声。
馍馍直接被云青锦藏在身后带走了,它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盛邛:“!!!”
欺负鸡不能跟愚蠢的凡人说话是吧!
馍馍仰天长叫,结果叫声直接被云青锦的手扼杀在了摇篮里。
府内一如既往的平静。坐在躺椅上的盛邛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发现天色已晚,伸了伸懒腰后起身往自己的偏院走去。
今日休息,不采花。
·
第二天一大早,又有人在县衙门口击鼓,声音时有时无的。
云项安刚戴好官帽,就听到有人报案。连忙出来一看,报案的居然是昨天那女子的丈夫。
惊堂木一响,男子吓得双腿直直跪地。
“说吧,你有何冤情?”云项安坐在高堂之上,目光如炬。
“小人的侧室昨日被采花贼掳走了,那贼猖狂至极,走前还把我打了一顿。”男子说着发出嘶的痛声。
“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说完他重重磕了个响头。
云项安扫了眼男子手上和身上用细布包扎的惨状,叩了叩桌面,“昨日之事,你为何今日才报官?”
“我……”男子语塞一瞬,说话吞吞吐吐的,“昨日太晚,我又受了伤,痛晕了过去。大人,我心里也着急,这不今日一早就来了。”
云项安不置可否。
“大人,我那侧室如今生死不明。听闻贼人乃是穷凶极恶之徒,都是把女子掳走了先奸后杀,毫不手软。”男子拭去满头冷汗,涕泗横流,“大人英明,我所说没有半句假话。求您一定要早日捉拿那采花贼!”
“既然你说那采花贼打了你一顿,那你便说说那采花贼的样貌特征。”云项安冷静地问道。
男子懵了,他哪里见过什么采花贼?不过是因小妾出逃,还打了他,他怕丢脸,想着不如把此事嫁祸给采花贼。
“他……蒙着脸,身形……高大……”男子含糊地张了张嘴。
怎么看都像是在编假话。
云项安一听猛拍桌子,“胡言乱语,拉出去打十大板!”
“大人,我冤枉啊——”男子被拖了出去。
简直是一场闹剧!云项安胸口随着呼吸剧烈颤动。他揉了揉太阳穴,听查探回来的衙卫报告说方才那男子家中小妾确实在昨晚失踪了。
“让你私下探访其余几个也遭了采花贼的人家,可有消息?”云项安重新翻看卷宗。
“我打听到有三四户人家未婚的小姐都遭了采花贼,但她们都不愿承认。”衙卫不住地叹气,虽理解她们但这对案情进展十分不利。
他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那采花贼蒙着面,个子高大,身穿黑衣,武功应该很好。其余的便打探不出来了。”
“基本能确定,昨日来报案的女子和这几户人家遇到的应当是同一个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