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狐三十九惊慌的声音,林欢忙问:“你就没什么保命法器,或者高阶符箓?”
“哦哦哦,有。”狐三十九想起他奶奶给他的保命之物,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符,“我这就来救你。”
“别别别,破开领域,回特情局,找人救命!”林欢急吼道。
他生怕狐三十九将这保命之物,浪费了。
救他?
他倒是一时安全了,接下来他俩怎么办?
阴婚这个,暂时不会有危险,毕竟轿子要送亲,到了那边要拜堂,这都是时间,只有将消息送了出去,便算他被花轿拉走,也能等人来救;
要是将保命之物用在这里,接下来他俩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仔,对方想怎么揉捏救怎么揉捏,他俩死了,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知道。
林欢心头无奈,好歹也是修炼了五百多年的大妖,怎么这么不顶事?
连他这个刚入玄学领域的小萌新都不如。
你平时可以傻,生死关头不能傻啊,小妖妖。
“噢噢噢噢。”狐三十九连忙照做。
他这一动,抱住林欢的手微松,就这么个功夫,林欢就被那股吸力吸走,瞬间被送入花轿。
“林欢。”狐三十九抬头,急切喊道。
“快回特情局,快找人救我!”见狐三十九要跑过来救他,林欢喊得声嘶力竭。
狐三十九前冲的脚定住,握着玉符赶紧往里边注入灵力。
“起轿!”
媒婆声音尖锐,又喑又哑。
“起轿。”
八名轿夫齐声应和,诡异的婚宴礼乐再次奏起。
“刺啦——”
玉符绽放白光,犹如一把尖刀,将黑魆魆的领域斩出一道裂缝,狐三十九含泪望了林欢一眼,嘴中喊道,“林欢,等我。”
说着,转身往外逃。
他的前边,就是特情局朴素且不起眼的大门,只消跑个三四步,就能进入。
林欢颇为欣慰,眼底闪过欣喜的光。
对,就是这样。
欣喜的光还未完全点亮,林欢眼睁睁瞧见,狐三十九刚踏出阴婚领域,便被一股小黑风卷走。
别啊。
林欢无声大喊。
但他自坐上花轿,身子便遭到禁锢,除了脑子能动,全身上下都不能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狐三十九消失。
林欢内心就是一阵骂,骂独脚五通找的好时机,骂燕宿月说话不算话,骂特情局的人都是个聋子瞎子,独脚五通和阴婚就在出现,居然没有半个人发现。
当然,骂得更多的还是燕宿月。
领域之内光线无明,黑魆魆的暗夜与路灯几乎融为一体,林欢坐在飞行得十分平稳的轿子里,因为没有参照物,感觉不到轿子飞行得快与慢。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林欢愈发惊慌。
到十点了没有?
狐三十九不会死了吧?
怪他,要是不让狐三十九用掉保命之物,说不定狐三十九还没那么容易死。
呜呜呜。
都怪燕宿月,关键时刻掉链子。
林欢再次骂起燕宿月。
王.八蛋王.八蛋。
十分脏。
刚从修炼中清醒的燕宿月:“???”
他对小信徒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值得他这般骂他?
饶是燕宿月多年心平气和,此时也禁不住怒气上涌。
他怒急反笑,“小信众,吾是否太过和善?”
给你脸了,让你胆敢如此辱神?
狂骂的林欢骂声一顿,渐而狂喜,在脑内猛喊,“救命啊雪神哥哥,救命!”
燕宿月被气笑,刚骂他骂得十分欢,还指望他出手相救?
他就这般好脾性,骂不还手,令出即行?
“救命?辱骂神明,非我信徒,我为何要救你?”
燕宿月眸光冷凝,打定主意给他个教训。
他虽指望林欢上供的香火能量疗伤,但也并非林欢不可,顶多再沉睡个百年千年,待天道从衰弱中缓过来,自有灵气供他疗伤。
他不受这鸟气。
林欢麻溜认错,“雪神哥哥,我错了,我脑子有病,一着急就会胡言乱语,那些骂言,不是出自我本心。在我心中,雪神哥哥是天上的云,高山上的雪,神圣纯洁,无比爱戴尚来不及,又岂敢出言辱骂?”
“也就我病了,才这般胡言胡语,还请心胸宽广的雪神哥哥,原谅我这个卑不足道的病人。”
燕宿月怒气一滞。
惟吾君子,不屈不移。
他过往所见之辈,无不铁骨铮铮,纵是奸猾狡诈之徒,不逼至绝境,不肯软语,何曾见过这般没骨头之人。
他尚未如何,对方先行滑跪,他还怎么计较?
可不计较,他心头怒火,又如何得消?
燕宿月深深地瞧了林欢一眼,闭目,平复怒气。
片刻,他话语平静,声音温和:“我观你暂无性命危险,又为何如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