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蛋蛋小小年纪就可能离开他,赵飞宇心都揪起来了:“那蛋蛋怎么办?”
楚鹰把赵飞宇揽在怀里, 抚摸他的后颈安慰说:“我也很晚才有类人形, 再等等。”
楚鹰一贯的沉稳让赵飞宇冷静了下来,说不定蛋蛋就是特例呢,或许因为是人工破壳的小鸟所以发育迟缓。
很多事情,大人永远要比孩子更冷静。赵飞宇一个大学同学的弟弟, 先天性四指,缺功能性拇指, 蓝星的医疗技术已经可以做脚趾移植了,只是需要孩子年纪稍微大一点才能做手术。
家长因为这件事每天在孩子面前哭哭啼啼,宣泄情绪,以至于孩子还没遭遇来自社会的恶意,就先被父母搞出了心理问题。
赵飞宇在楚鹰怀里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要控制好情绪!
回家的路上,他都一直表现很平静,结果一回家,他的崽儿先不平静了。
蛋蛋眼泪汪汪地冲过来抱着赵飞宇的腿说:“爸爸,你要给我生弟弟和妹妹了吗?”
作为一只雄性的赵飞宇:……
赵飞宇把蛋蛋抱起来,摸摸他头上的几根小呆毛:“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爸爸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作为好小孩,要懂得分享,但他一点也不想分享两只亲鸟的爱。蛋蛋有些心虚地问:“那要是有了呢?你会把蛋扔掉吗?”
赵飞宇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告诉蛋蛋残酷真相——他是路上捡来的,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转而说:“爸爸保证不会有下一个蛋了。”
毕竟他也没那么多机会能捡到蛋。
发现爸爸没有责怪的意思,蛋蛋继续眼泪汪汪地说:“万一呢?”
赵飞宇理直气壮地说:“那就扔掉好了!”反正他一个雄性根本生不出来。
蛋蛋乖巧的依偎在赵飞宇怀里,甜甜地说:“最爱爸爸了。”
楚鹰拽了一把蛋蛋的尾部饰羽:“我呢?”
完美传承了哈斯特神鸟白毛控的蛋蛋,十分塑料地说:“哦,也爱父亲。”
楚鹰有一点点郁闷,孵蛋的时候主要是他在孵,冬天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形影不离,现在天气暖和了,也是他陪伴蛋蛋在外面玩耍的时间更长。
结果,蛋蛋还是最喜欢赵飞宇。
不过,他也一样最喜欢赵飞宇,不是吗?这也算另一种程度上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了。
因为繁殖季的到来,赵飞宇把彩鹦以前住的屋子收拾了,试图让蛋蛋自己住。
然而……
蛋蛋爪子死死扣住现在已经装不下他的婴儿床,嚎啕大哭:“我不,我不要自己睡,我就知道爸爸想要弟弟妹妹了!我再也不是爸爸最心爱的小宝贝!”
一番哭闹后,赵飞宇蹲下来和蛋蛋讲道理:“但你不可能永远和我们一起睡。”
蛋蛋用翅膀擦着眼泪:“为什么不可以?”
赵飞宇白皙的手指抚过他的额头:“你总是要长大的,会有自己的领地,自己的同伴,自己的伴侣。”
不管蛋蛋最后是否有类人形,他都会努力让蛋蛋成为独立且强大的个体,成为这片大陆当之无愧的天空之王,而不是永远把对方护在身后。
蛋蛋做最后的挣扎,小翅膀挡住脸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可是我想和你们睡,晚一点分开不行吗?”
想到蛋蛋有可能是倒霉的残疾鸟,赵飞宇心软的一塌糊涂:“那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到时候你就自己一只鸟睡。”
蛋蛋眼睛滴溜溜地转:“秋天,秋天我就自己睡了。”
这样繁殖季他就能观察爸爸有没有生蛋了,要是爸爸说话不算话,他就把蛋……把蛋……他还没想好,等他想好再说。
就这样,蛋蛋获得了续住主卧一个季度的门卡,就是苦了赵飞宇和楚鹰。
赵飞宇轻声说:“蛋蛋睡着了没有?”
看着蛋蛋肚皮朝上,四仰八叉说着梦话,楚鹰对赵飞宇点点头。
他生平第一次对蛋蛋的睡眠方式表示赞赏,虽然这样在野外无法感知到危险,但有时候却能给家长们留下一些私密时间。
白天浪过,晚上又开始躁动的赵飞宇已经像攀上树的藤蔓般粘到楚鹰身上了:“走啦。”
楚鹰一只手托起赵飞宇,低声耳语:“隔壁?”
因为把墙压塌过一次,对隔壁莫名感到不安的赵飞宇纠结了半秒钟,选择了:“去外面。”
寂静的夜晚,能听到一声声“呱…呱…”的青蛙叫,以及……
“咳,好像不止我们出来了。”赵飞宇听到了不少鸟类求偶的声音。
并不想管其他鸟的楚鹰,沉迷于脱赵飞宇的小裙裙,然而却被一把推开了。
赵飞宇无语地望着院子里五双泛着红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说:“再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