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拉长了嗓音,像是要宣布一件大事:“说明至少在曼莎去世前的前一天,她还到访过俱乐部,也是在那时候,她拿走了专属于自己的口红。”
“我们来对了,只要弄清楚曼莎去世前经历了什么,就一定能找到有关凶手的信息!”
付涼张了张嘴,本来想问唐烛为何如此确定曼莎会在俱乐部透露自己最近的经历或者未来的行程。
虽然这是诸多可能之一,但还需要排除更多……
“我已经准备好了。”拿起桌面上的银制小盒,打开后用指腹沾了些膏体。
付涼这才看见红发老头为唐烛专门调制出的口红颜色。
像极了晚霞。
而唐烛则是对着镜子在自己双唇涂抹起来,动作僵硬、技巧拙劣。当他从悬挂在身旁的特质画纸上起身后,其间留下一枚完整的唇印。
男人擦了擦嘴,用钢笔在下方写下自己的姓名,随后拎起画卷便道:“付涼,他们同意今晚让咱们俩一起呆在谈话间了,还会像其余会员们宣传我要找的女人。待会儿,你要是有任何提醒我的地方,就写下来递到我手边。”
他没怎么注意对方的话,而是说:“你签名了。”
“啊…是啊,我觉得这样比较真实些,没关系,做生意方面我没什么天赋,所以准备坐吃山空。留下这些对我来说不是大事。”唐烛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继续说:“咳,谈判的结果是你能留下来,这已经很好了。”
说着,他率先往外走去。
付涼则是毫无预兆地,拉住了唐烛的手臂。
接着他抬起手,抽出对方胸前口袋中的方帕,凝视着眼前人唇角斑驳的红色印记。
“擦干净再出去吧。”
第033章
通往谈话间的路被隐藏在暗门后,两人跟着引路的男人向前,最终来到划分成格状房间的区域。
“有些像蜂巢。”唐烛只在小说中看到过对俱乐部的描写,那时候他便这么想过。
引路者拿着他给的“画”,恭敬地打开门道:“先生们,就是这里了,我会将您的画挂在谈话窗旁,而带有签名的那张,俱乐部会亲自保管。相信今晚,您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离开前,他还再次叮嘱了一句:“打开窗口就意味着谈话开始,还希望您保护好自己,不要透露过多个人信息。”
他只点头做回应。
引路者离开后,他们步入昏暗的谈话间。
内里还算宽敞,紧紧闭合的雕花谈话窗外,能看见暖光色的灯光。
唐烛看看狭小的窗口,然后用两人能听见的嗓音道:“这里好黑,看来待会字要写大一些我才能看清楚了。”
付涼只端了杯红茶放在他手边:“没关系,开始吧。”
他吞了吞口水:“那个…不然你稍微列出些重点问题?我怕——”
青年托起下巴望着他:“问你想问的。”
付涼这是……在相信他吗。
他用了几秒钟,才缓过这高兴劲儿来。双手互相搓了搓,打开了窗户。
谈话窗只能使人露出鼻尖至喉结的部位。也就是说,作为贵宾,他无法得知对面谈话室内的情况。
就如现在,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他刚想转过脸去看付涼,便听见前方有倾倒茶水的声响。
“晚上好。”是个老年男性的嗓音,纯正的伦敦腔。
唐烛张了张嘴,还未说出任何话,对方又说。
“第一次来吧,不要紧张。”
“我看见您留下的唇印了,很美,像艺术品。”
见他不说话,老人又说:“抱歉听到了您的私事,有人说今天来到这里的贵宾只是想要寻找一个帮助过他的女人。”
他点了点头。
“我认识她,她常年都在皇后大街。不少醉汉与赌徒都曾与她做伴。三年前,她加入了俱乐部,谈话间里,她吐露自己的遭遇与期许,没人愿意听,就像在俱乐部外一样,人们热爱的不过是外在的东西。”
“她一直涂着口红,要知道自从欧洲的贵族们迷恋苍白无力的面容,这便是妓/女的象征。但她无所畏惧,还大方地告诉谈话窗对面的陌生人,自己本来就是。”
“先生,您能告诉我,她这种人,是怎么帮到您的吗?”
唐烛从未料到第一场对话便完全是与曼莎相关的,甚至没什么多余的内容。
对面的会员在等他回答前,还提醒道:“如果您不愿意说的话,可以继续沉默,毕竟谈话间内无虚言。”
他本来想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话,却听见一阵清脆的铃声。
“真是太遗憾了。”对面那人道:“谈话时间到了,希望您不会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
唐烛怔了怔,缓缓说:“并没有,谢谢。”
朗润的嗓音在昏暗的环境内,给人莫名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