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将军才是通敌叛国的那个人,那他们之前在做什么?他们与南襄军拼杀,以为自己是为了保卫大宸和百姓。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万众瞩目的祁婧惠并没有让他们起来,她走到肩膀中箭强撑着跪在地上的方廷峪身前。
方廷峪满脸屈辱地仰头看着祁婧惠,“长公主殿下,不知臣哪里得罪了您,您要如此泄愤,但不可冤枉臣,臣对大宸忠心……”
他满脸屈辱,似乎这一切都是得罪了长公主,她为了泄愤而随便给他安的一个罪名。
不等他说完,祁婧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方廷峪,别把本宫当傻子。”
一旁的忠勇军副将不敢扶他,只能压下心中不忿问祁婧惠:“殿下,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误会?”祁婧惠冷眼看着他。
那名副将被祁婧惠的威严震得呼吸一滞,但仍鼓起勇气说道:“方将军率领忠勇军镇守边疆长达二十余年,且已有十余年苍荻未曾侵犯我国边疆。方将军与苍荻有着深仇大恨,又怎么可能会与苍荻勾结?殿下,这里面必定有什么误会。”
祁婧惠抬起手,止住他的话。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忠勇军兵将们,他们或怀疑或迷茫地望着她。
她低头看着被她踢得肩膀血流不止的方廷峪,“方廷峪,你的军功究竟是如何得来的,需要本宫提醒你吗?这么多年,但凡有不听从你命令的人,你便会安排他们去关外巡逻,再将他们的消息透露给苍荻,待苍荻将他们伏击,你再亲自带兵前往苍荻的村庄,杀上几个村人伪装成苍荻士兵。难道你忘了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廷峪哼笑。
祁婧惠再次狠狠地踹了他的伤口一脚,方廷峪疼得脸色煞白,瞬间闭上了嘴。随后,她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质问道:“这么多年,你们当真就从未怀疑过吗?”
有兵士垂下头,真的没怀疑过吗?怎么可能。
每次有人顶撞了方将军,过不了几日,这些人在关外便会遭到苍荻的伏兵,一去不返。怎会如此巧合?
然而每次方将军都会亲自带人去为将士们报仇,他们便以为那些人是命不好罢了。直到如今他们才明白,原来他们并非命不好,而是被自己最信任的将军出卖了。
方廷峪捂着伤口,痛苦地呻吟道:“殿下,没有证据您就是血口喷人!臣为大宸鞠躬尽瘁,抛头颅洒热血,这么多年镇守边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般随意诬陷有功之臣,不怕寒了大宸将士们的心吗!”
“你与大宸国师的通信已经呈至陛下。”祁婧惠居高临下地看着方廷峪,淡淡地开口。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让方廷峪脸色灰白。他闭上眼睛颓丧倒地,不再挣扎。
明安郡主居然真的从云雪山脉逃出来了……
看到方廷峪这幅神情,忠勇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为了帮他,鼓起勇气与祁婧惠辩驳的副将深受打击,他摘下自己的头盔,用力往方廷峪身上狠狠砸去,“方廷峪!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对得起我们这些跟随你多年的将士吗?”
方廷峪被砸得身体晃了一下,他依旧不睁眼,只是哂笑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罢了。”
“你……”副将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死死握着拳头,恨不得再给方廷峪一拳。
营中的怒火仿佛一触即发,正当此时,涑州军斥候快马闯入大营。
“殿下!鹭南关失守!苍荻打进来了!”
“哈哈哈……好!我还没有输!”方廷峪听到斥候禀报的消息,睁开眼睛放声大笑。
这句话打碎了他在忠勇军将士们最后的一丝幻想,忠勇兵们看着被他们斩杀的南襄兵,一瞬间不知道该恨方廷峪,还是恨自己。
“方廷峪,你以为本宫就带了这么点人吗?本宫来这里之前特地绕路去各州调集了十万兵马。”祁婧惠满意地看到方廷峪笑容消失,她挥手示意将方廷峪和他的亲兵全部带走关押,随后转身跃上自己的马背。
她看着懊悔不已的忠勇军将士们,大声喝道:“想要赎罪吗?那就站起来将苍荻人全部赶出去!”
说完,她驱马率领掖州军往鹭南关方向疾驰而去。
赶来秧州时,祁婧惠路过掖州、林州等地,特意从各州军抽调数万人,本是以防万一,没想到真会派上用场。
林州军步兵行进速度慢,再过几个时辰便能抵达。有她在,她定会守好秧州,把苍荻赶出大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