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点头:“应该是。这张卖身契与其他奴仆的卖身契未放在一处,而是单独用一个小匣子装着。”
“如此一来,这阮娘必须听从朱将军的命令也实属正常。”宁玉瑶若有所思,随后将卖身契交还给秦熠,让他妥善保存,“看来朱府已经查不出什么东西了。等我们脸上的祷纹完全消退,就找机会离开这里。”
他们脸上的祷纹与国都其他人截然不同,若以现在的面貌出去,必然逃不过朱府的耳目。好在如今祷纹已日渐模糊,再过月余便能尽数退去。
秦熠应下,既然还有月余才能离开,也不急着为离开之事过多筹谋,便直接将此事搁置一旁。
他望向宁玉瑶,轻声问道:“苍荻没有宵禁,要不要出去看看?”
“去!”宁玉瑶立即站起身,白捡的银子不花白不花。
秦熠嘴角含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轻纱,遮住宁玉瑶的脸,随后单手抱起宁玉瑶,避开朱府守卫,轻松地翻墙而出。
此时虽已是亥时,但国都依旧灯火通明,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人群中有同样轻纱覆面的女子由家中亲人陪伴着,兴致勃勃地看着街边摊贩上琳琅满目的货物。宁玉瑶这般模样混入其中,并不引人注目。
两人牵着手走在国都的商街上,宁玉瑶第一次在深夜出来游玩,看到小摊上的小食,心中满是好奇。
街边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食物,各种牛乳做的美食,奶香四溢,她从未想过牛乳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多花样。
不远处甚至还有用虫子做成的小吃,宁玉瑶看着街上行人将一串虫子往嘴里塞,吓得她脸色发白,害怕地直往秦熠身后躲。
周围的人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发出一阵哄笑声。
宁玉瑶顿感羞窘,急忙拉起秦熠的手跑开。
等跑到离那些虫子远远的地方后,宁玉瑶看见一个小摊正在烤牛乳,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转头看向秦熠,“我们先去把银票换成银子吧。”
“不用。”秦熠拍了拍胸口,“我顺手拿了一把碎银子,你尽管买。”
若是以前,秦熠肯定不会让她吃这些摊贩上的小食,毕竟宁玉瑶身体娇贵,外面的东西很容易吃坏肚子,现如今她的身体健康,已无太多顾忌。
宁玉瑶闻言,眉眼弯弯,开心地说道:“熠哥哥真厉害!”
秦熠被她这一句夸赞哄得找不着北。
等他们心满意足地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又在各个小摊上挑选了许多精巧的小玩意,准备打道回府时,宁玉瑶鼻尖忽然微微一动,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悄然钻进她的鼻腔。
她好奇地顺着香味飘来的地方望去,只见有许多人正围在一处摊位前挑选着什么。人群中不时传出欢笑声,热闹非凡。
秦熠见宁玉瑶感兴趣,便走到一旁,不动声色地跟一位老人套起话来。
过了片刻,秦熠回到宁玉瑶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八月十五是苍狄的望月节,这里家家户户都会挂上望月草。据说望月草能带来好运和福气,我们也去买一些吧。”
宁玉瑶闻着这个气味,只觉得格外清新宜人,心中甚是喜欢,便点头应下。
望月草长得郁郁葱葱,秦熠仔细挑选着,因香味有些重,便只买了两丛。摊主热心地用油纸将望月草好好包裹起来,递到他们手中。
秦熠接过望月草,带着宁玉瑶原路返回。朱府内依旧安安静静,守卫们有条不紊地巡逻着,无人察觉到他们曾经出去过。
望月草的香味虽然浓郁,但没几日便逐渐枯萎,原本那醇厚的香味也随之消散。
宁玉瑶瞧见渐渐失去生机的望月草,闲来无事便萌生了将望月草的香味留存在自己衣物上的想法。
她支使秦熠把望月草捣碎泡在水里,望月草被捣碎的那一刻,熟悉的香味再度四溢开来,依旧芬芳扑鼻。
沉浸在这股香味中的宁玉瑶,脑中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忆起朱府园子里有一种名为香柠果的黄色果子,那果子清新宜人,只可惜酸涩至极不能食用。
她让秦熠悄悄去摘几颗果子来,将果子的汁水挤入望月草的汁水中,浓郁的草木香融合了这股清新的果香,变得愈发怡人。
将自己的衣物泡在水中,便到了例行给朱旦英行针的时间。
朱旦英经过那一番折腾后,身体比之前更为虚弱。不过,朱家曾在大宸大肆劫掠了几年,家底极为丰厚。各种珍贵的补品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喂进朱旦英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