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事经常发生于佛宗之中,道门很少出现。
阵法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差一些反应的时间。
她收回灵力,走下祭坛,走到白茵面前。
长剑带着凌厉的锋芒指向白茵,冷光闪过剑身,映出奚清犹如冰霜般凌冽的双眸。
“就算是魔尊挟持了小师妹,你也要将唯一送出的传讯符毁掉!”她质问道。
那日白茵甚至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若是她们晚发现片刻,柳生棉便要重新回到那个山洞,受魔尊威胁了。
柳生棉走向奚清的步伐一滞,顿在了原地,睁大双眸。
“是......师尊?”
“对,没错!”白茵嘶吼着:“难道我要看着她死去吗?”
天光暗红。
灰暗的光线映在她脸上,一向温和的白茵已经变了样,眸中满是偏执。
奚清似是痛苦的闭了下眼,手里的剑怎么也无法指向白茵。
白茵看着她,言语颇有些癫狂:“若不飞升,她只余百年光阴。”
“你也是。”她强调道。
听到这话,柳生棉心口像是落了一块巨石,堵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再顾及其他,径直朝着奚清走去。
灵力枯竭,奚清的头发已变成了白色,只是这次的白色显露出几分灰白之意。
奚清不愿再看眼前这幅画面,转过身的瞬间,一滴泪落下,溅起一朵血花。
“百年足以。”
“不够!”白茵朝着她的背影喊道,“难道你就甘心吗?”
使用了禁术之后,没有人能活过百年,甚至许多只剩下了十数年的寿命。
这条路并不好走,她原本很奇怪奚清选择禁术。
不止破坏了她的计划,还......给她最优秀的大徒弟判下了死刑。
“有何不甘?”奚清停下了脚步,声音虚幻。
一饮一啄,皆为天定。
此界本就破败,根本无法飞升。
她两次度雷劫都感受到了天地的不全,她不信白茵不知道。
柳生棉这时走到了奚清身边,她伸手握住了奚清冰冷的手,缓缓说道:“百年之后,我陪你。”
“无论去哪。”
事情真相已然付出水面,站在奚清身边,柳生棉内心突然多了几分安稳感。
她不停向奚清体内输去灵力,润泽着奚清体内干涸的灵脉,同时将自己的头发也幻做白色。
她眸中闪过水花,向奚清强调:“我们是一样的。”
哪怕下一秒白头,只要和奚清在一处,她便也没有那么怕了。
“嗯。”奚清沉默良久,最终应了一声。
白茵冷笑一声:“幼稚,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曾几何时,她也像这样天真。
但风倾盏寿命将至,只能在后山闭关时,她内心犹如刀割,她们怎会了解。
她陪风倾盏闭门不出几十年,她们怎么会懂得这份感情。
所幸她查阅佛宗资料,找到了这一种方式。
就算......就算不成功,那她也可以陪风倾盏一起死去。
白茵看着天边的血色,伸出手在眼前遮了下。
手上的鲜血滑落,落在眼睛下方,与刚刚被溅到脸上的血迹混在一起。
肮脏污秽。
但她不在意了。
“一切皆为我所为。”白茵喃喃道:“和她无关,她会有功德的。”
只要有功德,便能补上天道的不全,成功飞升上界的。
她随意拾起一把剑,剑上不知是谁的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她踩着魔族的尸体,踩着修士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到了风倾盏面前。
脚印血红,与白衣相衬。
“杀了我。”她将这把剑塞到了风倾盏手中,双目涨红,流下一行血泪:“师尊,这是最后一步。”
她握着风倾盏的手,将剑尖对准自己心脏处。
像是要把面前人的模样永远刻在心里。
风倾盏看着她,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模糊了视线,“小茵,何必呢?”
美人垂泪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可白茵没时间替她拭泪。
长剑凌厉,刺破了肌肤,混入了不知是谁的血。
很痛,但白茵却是笑着的。
风倾盏胸前涨的难受,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
“风倾盏!”白茵及时扶住了她。
她没再喊师尊,实际上她从来不想喊风倾盏师尊。
风倾盏用手捂住了眼睛,痴痴笑了起来:“上天不仁,我这辈子无论如何也参不透天机。”
“其实这就是命,不用你帮我改。”
白茵摇摇头:“不,我不信命。”
哪怕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强行拉着风倾盏的手,握紧那把灵剑,朝自己心口刺去。
只要她快一些,肯定是可以的。
“走吧。”奚清不愿再看已经注定了结局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