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鸳还交了两个朋友。
一个是在民宿工作的林云,和他年纪差不多,一个是住在隔壁的老中医顾老,看事说话都很豁达的老人家。
林云告诉连鸳很多好玩的地方,连鸳隔两天就出去转转。
顾老给连鸳把过脉,说他心气郁结,教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和看开世事的道理。
在林云的拜托下,连鸳每天都会给民宿的花花草草浇水。
他长的好,脾气好,因此吸引了很多客人来住宿,还有人跟他表白。
连鸳喜欢平静的日子,不擅长应付热情的追求者。
这时候林云就会义正言辞的告诉那些追求者,连鸳已经有对象了,他说的跟真的一样,连鸳都佩服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有些人不信,顾老就会说连鸳的对象是个蛮好的孩子,是他的晚辈。
顾老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
连鸳话不多,但在这两人瞎扯时会附和一句“就是这样”之类,他的生活就安宁起来。
也有不安宁的因素,比如孟放每天雷打不动的电话或视频。
不过这天孟放没来电话。
时间从十一点到十二点,再到十二点半,连鸳想,他和孟放应该也要算过去式了。
朋友离的远了渐渐生疏很正常。
他把手机铃声调大了一些,然后闭上眼。
凌晨两点,有人从阳台翻入,轻手轻脚滑开连鸳卧室和阳台之间的玻璃门。
楼下,两伙人在黑暗中交锋。
第78章
连鸳睡的不实,睁开眼。
没来得及出声就被捂住了口鼻,来人力气很大,几乎瞬间就压制住他四肢,仿佛干惯了这种事。
是个惯犯,连鸳惊骇的想。
但很快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鸳鸳,是我,别怕。”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连鸳怀疑他出现了幻觉,但不是幻觉,因为说话的人熟练又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
黑暗中,两人坐在床头。
孟放低声而清晰的对连鸳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马上离开,换衣服,其他的路上解释。”
不安全?
连鸳扯住要起身的孟放:“我朋友还在这里,我叫上他们。”
孟放:“他们不会有事,无关的人。”
他们在微弱的月光下对视,连鸳笃定的道:“你又骗我!”
孟放坐回去:“哪里骗你?”
连鸳不肯再说。
但他不是傻子,再一次的好运气,不久前听到顾老打电话说的那个“孟家小子”,还有林云偷拍他照片。
平常没怎么在意的点,一瞬间就连起来了。
月色微漾,
孟放看连鸳瞪着他生机勃勃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凑上去。
一个乱七八糟的吻。
然后是一耳光。
孟放攥住连鸳的手腕,带着他的手又打了自己脸一下,低声道:“预支一个。”
他捏着连鸳的下颌,强势的倾注自己的思念。
直到房门被敲响。
孟放将人拉起来,冲着门口道:“马上!”
连鸳呼吸急促,恼怒或者别的什么,但很快感觉手指上好像有不对,有些黏,就着手机的光看到是血。
孟放催连鸳换衣服:“没事,被划了一刀。”
他原本想等尘埃落定再来接连鸳,但他聪明对手也不笨,竟从一个不知名网站看到游客发的连鸳的照片,追踪到了这里。
孟放提前收到消息,连夜赶路。
在连鸳和孟放在房间的这段时间,五辆车从不同路线驶向机场,很快每辆车后都有了追踪的车辆。
这天早晨,连鸳和孟放上了船,他们走水路再转飞机。
连鸳坐在船头给孟放的手臂包扎,一掌长的伤口,不深,但看着很可怖,海浪翻涌的棱角锋利,更远处有白色的海鸟盘旋。
孟放握住连鸳的手:“还生气呢?”
连鸳摇头。
他永远没法责怪孟放,他欠孟放一条命,如果那天不是孟放找到他,他可能就冻死在那里了。
当时有求死之心,没太感觉这一点。
但这几个月他每天养花、看风景,和林云打牌,和顾老学着打拳,世界已经渐渐变成彩色。
生命可贵,救了他的人当然也可贵。
孟放坦白了一切,林云是他安排的人,顾老是他母亲那边请来的人,跟他沾亲带故,年轻时也曾有过爱而不得的人,故而愿意帮他。
天高云阔海波平顺,
孟放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摸上连鸳的脸,连鸳往后躲,他就跟上去,直到把人挤到贴着栏杆。
连鸳怕碰到他伤口,也不敢推他。
昨晚孟放和头一批过来想要带走连鸳的人发生冲突,那些是亡命徒,他不止手上有伤,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伤,不过没出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