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青衫状若犹疑。
第二局开场,苏玄影对着解惜行笑道。“行儿,这回我想押大。”
“好。”解惜行闻言便于押大处放上一文。
“哎,那这回你那哥哥要押大,你怎么又只押了一文啊?”那青衫忍不住发问。
“哦,这回我家哥哥押大是因为他比我大啊,”解惜行理所应当地道,“至于我又只押一文则是因为……”
“是因为像我家行儿这般的人物也仅有一人。”
听苏玄影忽地学了自己先前的话接上,解惜行倒是霎时停了继续胡诌的架势,佯装正经地只看赌桌了。
“行儿,这话不对吗?”苏玄影还欲再问,却被解惜行于桌下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老学我……”
苏玄影闻言恍若意识到了什么,稍稍抬眸瞥了眼解惜行面上悄然染起的薄红,不觉轻笑一声,而后便也转向前方只看赌桌了。
“……”解惜行权作未觉。
不过第二局结束,两人输掉了押上的一文。
“啊,看,这次输了吧,果然你俩方才就是在瞎扯吧!”那青衫又扯了边上一身着素白短褂的人也来评判。
“对对,这次输了,就是瞎掰!”那短褂也附和道。
“切,你们懂什么,”解惜行不慌不忙,“所谓凭着特殊的意义讨得的特殊气运,那归根结底,不也是气运嘛。”
“既然是气运,那必然是有输有赢。若是寄希望于来这赌桌上求取百胜之法,那才算得上是天方夜谭。”苏玄影也顺势接道。
“……言之有理。”青衫和短褂只得挠头信了两人的说法。
接下来的几局,不论苏玄影押大押小,解惜行每次皆会雷打不动地放上一枚铜钱。
“哎,哎,意味呢?门道呢?怎么都没讲了?”青衫和短褂又扯了更多的人围观,试图看出两人这特殊的押法究竟如何施行。
“意味嘛,好说,”解惜行轻轻一笑,“同上。”
“……不是,这怎么还能同上呢?”
“如何不能?我先前的门道可有误?”解惜行眉尖一挑。
“……倒也好像没有。”
“既然无误,那多用几次又有何不可?”解惜行理直气壮。
“……”围观之人皆住了口。
“二位来客。”
解惜行正欲继续胡扯,却见一名佩有面具的侍从忽地走过来敲了敲桌子。“我们先生想邀二位上楼一叙。”
解惜行同苏玄影对视一眼,眉目间是如出一辙的明晰。
很好,这奢销窟之主,总算上钩了。
两人随即收起前几局未整理的铜钱,转身打算跟着侍从上楼。
“哎哎哎,二位二位,”围观之人中自始至终看着的青衫这时忽地发问,“敢问二位这几局下来,战况如何啊?”
“哦,好说,净赚……”解惜行探手于袖间捻了捻收起的铜钱,“一文!”
“……啊?!”
围观之人尽皆愣住,只余了两人渐渐走远的谈话声还依稀飘来。
“行儿好厉害。”
“哎呀,也有阿玄哥哥的功劳!”
“……呵,散了吧,都散了吧,”其间最哀莫者莫过于那青衫,“气运,气运个鬼。”
而后他起身又瞥了一眼那两道步上楼梯的身影,随即抬臂将手中骰子狠狠一掷。
“老子以后戒赌了!”
第39章
跟着侍从步上二楼,再转过几步,面前就出现了一雕镂精巧的木质隔扇门。
随着隔扇门被推开,侍从退去,两人的面前便出现了一身着锦裳之人。
却见那人姿势慵懒地倚靠在桌案边,并未覆着面具,看着面容姣好,年岁却属稚嫩,手上轻摇着一柄折扇,听得门开,便施施然地朝着进屋的两人转将过来。
“解门主,苏副门主,久仰。”
解惜行和苏玄影闻言对视一眼,干脆卸下了面具。“敢问阁下可是奢销窟之主?”
那人点头道:“正是,在下名唤郑策然。”
“郑先生,”苏玄影行礼道,“方才我二人皆戴着面具,敢问郑先生是如何得知我二人身份的?”
“啊,这个容易,”郑策然摇着折扇示意两人过来坐下说话,另一手又于虚空中悠悠地划了个旋儿,“江湖传言,昔日解门主对玄心门的改制可谓雷厉风行,行之有效,在下心生敬意,慕名已久。看出二位是谁又有何难?”
“既如此,”坐下的解惜行扬唇轻笑,随意道,“那我二人能否凭这个面子,从郑先生这直接拿走凌薇草呢?”
“那自然不行,”郑策然合上折扇,于桌上点了点,“这流程还是得走的。”
解惜行和苏玄影顺势望向三人之间的桌案——
却见此方桌案上,竟摆着一副未开局的六博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