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过几天再来吧。”人太多了,江苑真的怕走丢了去,其实也不急着这几天买的,过几天来或者抽时间来一样的。
“不是带你去买种子,父亲和那老板老合作关系了,图片样式这两天会直接发来,到时候在平板上选就可以了。”顾锦牵着江苑停在路边,“选好后他们会派人送过来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江苑疑惑,见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些不大想去。
不喜欢人很多的地方。
以前还不能说话的时候被人撞倒过一次,虽然也是自己没注意,但是...
微风吹进窗户,吹动窗帘,窗帘被吹的微微掀起,阳光趁着缝隙洒进房间。
闹钟在床头柜上响个不停。
江苑和往常一样,将手伸出被子摸索了许久,将闹钟关闭。
不知睡了多久,江苑慢吞吞的从被子里探出头,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内心安慰自己。
过完半天就又能回来睡觉了。
起来嘛。
越安慰越崩溃。
为什么不能一直睡觉啊?为什么要上班呀?
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才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漱。
慢悠悠的来到洗漱台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红色的手绳从袖口溜出,和白嫩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脖子上戴着银色项链,随着江苑洗漱的动作,项链从领口滑出,草编戒指散开。
江苑盯着洗漱台上四散开的杂草发呆。
又散开了。
就没有那种草是不会枯萎的吗?
干花干草能拥有不枯萎,但是是没有生命力的,连生命力都没有了,和枯萎有什么区别?
江苑将杂草种在洗漱台上的花盆中,摘了几根草重新编了个戒指。
将脖子上的项链和手腕上的手链摘下,分别放在床头柜上他们专属的盒子里。
无意间瞥到闹钟。
早上十点一十。
江苑将两个盒子放在抽屉里。
十点一十!!!
江苑迅速拉开衣柜门换衣服。
完了完了!迟到了要!
拿了手机换了鞋就出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掀起的风吹动墙角的照片,照片被吹的哗哗作响,随着摆动的是少年那灿烂的笑容和温柔的淡蓝色眼眸。
虽然自己是老板,但是也没有迟到的道理,更因为自己是老板才应该更准时才行。
路过报纸亭,江苑急忙停下脚步。
都不用江苑说,卖报老板就将报纸放在桌面上,“就这一章了,特地给你留的啊。”
谢谢!江苑比了个手语。
晃晃手,和卖包老板告别。
“呵呵。”卖报老板重新躺回摇椅上,不理解的摇摇头:“这群年轻人,怎么都对财经报纸感兴趣了?”
江苑将报纸折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路上来来往往很多人,嘈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突然。
江苑感觉背后一个力道。
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
不要!
江苑在心里喊到,可迎来的是浑身的疼痛。
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疼的江苑无法动弹。
“怎么了这是?”有人围了过来。
“没事吧。”有人来扶他。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七嘴八舌,一人一句,江苑只觉得浑身疼,下意识的张口回话,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什么人啊,好心扶他还不带领情的。”
说完原本扶他的人松开手,江苑又栽在地上,围着的人也四处散开。
不是...
可是开口解释不了,手疼脚疼浑身疼,也没力气比划手语。
再抬头,早已不见刚刚那群人的身影。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耳边是嘈杂的声音。
江苑原本以为半年自己已经习惯了不能说话的日子。
直到今天...
想怒吼想发泄,但真正情绪涌上头却又被不知道什么力量按压下去。
最后只能安慰自己一句。
算了。
—
江苑越想越难过。
包住顾锦埋在顾锦衣服里,不肯抬头。
半年。
江苑都没能来得及适应和顾锦分开。
被顾锦养了三年真的养坏了。
出事了家里人不给治疗,强行出院,没觉得什么。
最开始一个人离开家,住在自己租的几十平的房子里,没感觉什么,反而浑身放松。
为了开花店,这里跑那里跑累的倒头就睡没觉得什么。
不能说话也没人能说话没觉得什么。
但是真正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委屈的情绪根本平静不下去。
想顾锦。
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顾锦。
可是不能去找顾锦。
不能去。
两个矛盾的情绪整天在脑海里做斗争。
江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