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陈岁舟的脸色由青转白，胸腔里乱窜着一股不明来意的怒气被他极力压制。
“怎么不知道？”陈平顶了顶腮帮子，笑道：“十年了，你敢说沈总对你有半分感情？他要是对你有感情，今天带出来的人就不会是宋大哥！”
陈平虽然没出息，但是有点小聪明，懂得看人脸色。
“他对我有没有感情轮不到你来置喙。”
陈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岁舟身后走出来的人影给吓得哆哆嗦嗦，“哥、哥夫……”
陈岁舟整个人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回头看沈璟山是什么表情。
一定是很厌恶的表情吧，他不喜欢陈岁舟和家里人来往，以前看不起只会喝酒赌博的陈有为，现在会更加看不起试图想让他吹枕边风把陈平塞进沈氏的陈平。
也不知道他和陈平之间的对话沈璟山听了多少。
沈璟山端着高脚杯不缓不慢朝他们走过来，男人就像一头优雅的猎豹在享受进食前猎物挣扎的快乐。
宋知音在他身侧，一身白色西装丝毫不逊色。
陈岁舟发现宋知音好像格外喜欢穿白色的西装，是因为显得高贵和纯洁吗？
这是白色西装穿在自己身上并不好看啊。
“陈岁舟，你跟他说我们是这种关系？”沈璟山挑了挑眉问，他不像是话题中的人，更像是看热闹的戏外人。
“是啊哥夫，我哥跟我说你们两个感情很好。”陈平抢在他面前回答。
“是吗？”沈璟山思忖，眼神微懒地眯起，像是要从陈岁舟身上看出什么，半晌他掀唇一挑，“陈岁舟，原来你在外面是这样形容我们之间关系吗？你这么虚荣吗？”
“不是我说的。”陈岁舟张了张嘴无力反驳。
“不是你说的？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然而沈璟山并不打算放过陈岁舟，步步紧逼追问他。
什么关系？
陈岁舟快速在脑海里筛选了一遍。
男朋友？
不，不可能，他没资格做沈璟山的男朋友。
情人？
不，不是，情人还能得到沈璟山给他的物质上的满足，风光陪他出席各种宴会，可是他一分没要，也不配沈璟山出席宴会。
那只是见不得人的p友了，贴着上去给人操。
筛选出这种结果陈岁舟觉得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意外，他抬眼看沈璟山，男人玩味地摇着红酒杯，似乎在问他现在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明白了沈璟山是故意在给自己难堪，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
陈岁舟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了拔腿而逃的冲动，在沈璟山面前，他好像不需要有自尊，沈璟山也不会有尊重他的时候。
“呵。”沈璟山将高脚杯重重地放在台上，再次警告他，“陈岁舟我跟你说过，别让你家一窝子苍蝇来打扰我，否则只会让我觉得你更恶心。”
“璟山……”宋知音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这么伤人的话。
陈平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对于沈璟山把他形容成“苍蝇”丝毫不敢有什么不满，反而在沈璟山看过来时不自觉地露出讨好的笑容。
“岁舟……”后背突然扶上一只修长温暖的手，带着安抚的意味，使陈岁舟冰凉的身体上升了一点温度。
“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随今丝毫不畏惧沈璟山的眼神，反而大大方方打招呼道：“沈总。”
“你忙完了吗？”陈岁舟摇摇头，没有拒绝他半搂的姿势，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姿势在别人看来到底有多暧昧。
“忙完了。”顾随今看陈岁舟脸色苍白，再看沈璟山和宋知音出入成双的模样，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柔声道：“我带你走。”
沈璟山看着两个旁若无人互动的人脸上面无表情，眼里酝酿着巨浪，他眼神流连在陈岁舟和顾随今身上，忽然低低地笑出声，“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陈岁舟没有回答他，皱着眉从他身边走过，手腕却蓦然被人抓住，“我问你什么时候和他联系上的？”
“不关你的事。”
“呵，不关我的事？”沈璟山将陈岁舟从顾随今身边拉过来，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陈岁舟，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你确定要跟他走吗？”
沈璟山怒火中烧，那狭长的眼眸迸发出一层薄薄的寒冰，仿佛要是陈岁舟敢说一个“是”字，他当场就会让陈岁舟滚，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陈岁舟现在还不想滚，他心里还是有期待的。
沈璟山不想听陈岁舟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他不爱听的事情，怎么会从他身边离开，笑话，陈岁舟离得开自己吗？
他低下头含住陈岁舟唇，唇是软的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