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他的动作，陈岁舟随意问了一句，“你最近很忙吗？”
“嗯，”顾随今弯腰的动作一顿，发梢垂落遮住他眼里的沉郁，很自然道：“最近有点忙，不过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岁舟仿佛听出他说出后面这句话时，语气里有种变态的愉悦。
……
一连几天家附近好像都不太太平，陈岁舟早上起来还能听到警笛声在外面响个不停。
理南本来就乱，这几天好像又发生了几起入室偷盗的事件，所幸丢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过该走走的过场警察还是要来的。
被偷的邻居和自己家距离并不远，陈岁舟寻思着要不要找点东西放在院中防患于未然，搞不好哪天那小偷就来了。
陈岁舟思来想去也没想好要买什么东西，他有一点拖延症，抱着“这种倒霉事应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侥幸心理能拖一天是一天。
顾随今望向窗外，一身浅色的家居服坐在他对面，托着腮静静看他纠结的模样，俊美的脸上盈着笑意。
“你别笑，我是认真的，万一真的有坏人进来，咱们要不要买点老鼠夹什么的，有备无患。”陈岁舟毫无威慑力瞪了他一眼，顾随今伸手情难自制摸了摸他的头，宠溺道：“好，那下午我们就去买老鼠夹好不好？”
“老鼠夹对他们真的有用吗？”陈岁舟嘴上说着要未雨绸缪，可眼里却摆明了不想去。
顾随今眼里笑意更甚了，顺从道：“应该没用。”
“那就不去吧。”陈岁舟拍手下定，“反正咱们两个大男人，再不济也不能打不过两个小贼对不对？”
“嗯嗯，你说得对。”顾随今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可爱，一时没忍住倾身在他额前亲了一口。
额头上传来温润的触感，虽然一触即离，可那股湿意如影随形，烫得陈岁舟忍不住用手去抚摸，眼睛瞪得浑圆。
“我们不是经常这样亲亲吗？为什么你会露出很意外的表情？”
陈岁舟：“……”
他竟然该死的忘了顾随今现在不正常，自我编撰‘男朋友’的身份。
他捂着额头往后仰，眼神四处乱飞，“你这样我不习惯。”
“那下次我想亲你的时候要先跟你报告吗？”顾随今端正了姿态，一本正经问。
还有下次？
陈岁舟一个头两个大，偏偏他还不能说为什么不行，因为说了顾随今肯定会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
“你正经一点。”人摆明了在调戏自己，陈岁舟气鼓鼓道。
顾随今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笑得十分狡黠，“请问陈岁舟先生，我跟男朋友不正经，有错吗？”
陈岁舟推推他，“你别贫嘴，有事情要忙的话就赶紧去。”
“我会快点回来的。”顾随今终于不再闹人，正色道。
他一出门陈岁舟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望向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有些酸涩。
……
郊区私人别墅。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久违发出声响，男人脚蹬乌黑锃亮的皮鞋不疾不徐靠近最后紧闭的大门。‘咔哒’一声，紧闭的大门被他打开锁，男人优雅地推开门。
环境实在算不上好的房间里一个身材瘦弱的男人脚上戴着铁链，看见他眼里迸发出一层光，然后下一秒光渐渐暗了。
“过几天你就可以出去了。”男人目光扫过他，不咸不淡开口，“记得出去后要安分点，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顾老师，我接近陈先生真的没有恶意。”关信似乎是想拉住他的衣角，不过意识到自己此时脏兮兮的手，会弄脏眼前人便作罢了，“我也不会怪你将我关起来的，只是山里的孩子还需要我，请您放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信你。”顾随今直接道，“等我做完一切后，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关信身体一颤，顾随今修长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要怪就怪你找过舟舟，无论你对他说过什么，我不允许有千万之一的意外发生。”
直到看见顾随今姿态优雅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擦拭着刚刚碰过自己的手指，关信蓦地红了眼眶。
时至今日他再也没有办法将眼前人跟在山里与自己一起教书的温文尔雅的顾老师想象成同一个人。
“你应该和陈先生坦白，他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关信道。
“可只要沈璟山在一天，沈氏一天不倒，舟舟就随时有可能被他抢回去。”顾随今站起身，身姿笔挺如松，眼里闪过一抹讥讽，“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向来无理取闹，喜欢用权力压人，我不能没有保护舟舟的能力。”
“不是这样的。”关信咬紧牙关，摇头否认。可是他说不出‘不是这样的’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