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看起来就像那种一杯就倒的人,酒量很差。”陈岁舟如实道。
“哼,说了人不可貌相。”
这点陈岁舟没有反驳,他看向萧条下去的街道,后知后觉两人都喝多了,开车显然是不能的。
“没事,我叫了代驾先送你回去。”顾随今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谢谢。”
“舟舟,以我们关系说谢谢就不好了。”
陈岁舟一怔,有片刻缄默,顾随今的深情他是注定无法回应的。
顾随今看出了他的想法,无所谓道:“舟舟,我知道短时间内你很难再爱上别人,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或者你把我的当成走出来的工具也关系,被你利用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不想耽误你,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没关系,我心甘情愿的,一直都心甘情愿。”顾随今与他保持恰当的距离,不会显得在逼陈岁舟做选择,而是给他足够的时间。
或许是酒精上头了,陈岁舟觉得自己真不是不能走出来开始一段新生活,布在沈璟山阴影之下的那段日子里隐隐有光破空而入。
前方一片绿荫,生机勃勃。
“我会努力走出来的,谢……”
“嗯?”顾随今这个意犹未尽的‘嗯’字,让陈岁舟成功将脱口而出的感激话咽回去,两个人相视一笑。
等了没多久代驾就来了,一路无言,陈岁舟靠在座椅上小憩。
下车时陈岁舟将外套还给顾随今,见他没接,问:“还是需要我帮你洗洗?”
“陈老师,能不能留给我一个下次找你的理由?”顾随今忍不住揉揉他的头。
“你不都是直接去剧组的吗?剧组里都说你是陈老师家属了,还会在乎这个?”陈岁舟睨了他一眼。
“我只是想更加坐实这个名分,不然陈老师提前给我这个机会也可以。”顾随今闷笑,赶在陈岁舟开口说拒绝的话时候开口:“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
男人戴着皮质手套,略微冰凉的触感捏住黑鸦的下巴抬起来,与他直视,“很遗憾,你的任务失败了,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哪怕被钳制住下巴,身份已经暴露生命危在旦夕,黑鸦依旧努力保持镇定。
“更早之前,或者说在你还没有进来的时候。”闻越嘴角牵起一抹愉悦的笑容回答他的话。
“更早之前?”黑鸦瞳孔一阵收缩,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真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什么,为什么没有想过你另外一个队友会出卖你呢?”
“这不可能。”黑鸦下意识否认。
“是啊,是很难,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们这种不怕死的精神,可你们也不是毫无弱点的不是吗?”闻越喜闻乐见在黑鸦脸上看见这种丰富表情,只有这时才让他觉得这个人是鲜活的。
黑鸦抓住了“弱点”两个字,但很快他又被他否定。
每一个卧底的身份都是绝对保密的,他们家属的身份也不会随便泄露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闻越在诈他,试图从他嘴里知道另一个同伴的下落。
黑鸦身体冒出顿时一层冷汗,闻越这个人果然深谙人心,阴险狡诈,让人防不胜防,让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骗你呢。”闻越脱下手套细细描绘过黑鸦的轮廓,“我曾经也是给过你机会的,可惜你不知道珍惜,不过也好,要是没有你那次将消息传递出去,我们不可能会带给警察来重创。”
“是你,是你故意将假消息放出来。”
“是我,我们的立场本来就势不两立,不死不休,你应该庆幸我很喜欢你,不然你的下场只会比你的那个同伴惨。”闻越轻拍他的脸颊。
“他人呢?我要见他。”
“你见过哪个囚犯可以提这种要求的?”闻言闻越轻笑出声,毫无掩饰的暴露的眼神在他身上游走,“不过你可以是个例外。”
黑鸦被闻越押来一个地下室,他不敢相信从未见过的队友现在竟然连一张完整的脸的都看不出来,整个人湿漉漉地像是从血海里刚打捞出来,头发被鲜血凝住,眼睛深陷,有一颗眼珠子不知所踪。
听到动静他下意识紧缩身体,将自己蜷缩起来,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你们竟然虐待他,滥用私刑!”
闻越蹙眉,“我并没有下这样的命令。”
“是谁让你们对他动刑的?”他招手进来两三个手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实道:“严哥说条子都该死,您下了命令不让我们弄死他,但折磨他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