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禹睥睨面前众人,并未出言,而是看向南州众城之中。
执剑众人身后便是南州城的大道,大道上除却戒备的南州兵将,便是或瘫坐在地的女子及幼子,又或是衣衫褴褛的乞丐,又或是一眼便看出无功夫却手执利刃朝着他们的南州男人们。
萧禹缓缓收回目光,问道:“下令之人在何处?”
堵门的首领左右看看,说道:“你是谁!”
沈书清似是认出此人,他下马走到前面来,说道:“李虎,你不听本官的令便罢,连太子殿下都不认得吗?!”
名叫李虎的人抬头看向萧禹,萧禹今日身着虽是墨色衣裳,其上用金线绣出的龙纹及蟒爪却很显眼,他心下一惊,连忙跪地道:“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岁!”
萧禹脑中快速忆起,李虎便是南州刺史,南州的兵权应当大半都在此人手中。
萧禹道:“孤再问你一次,下令之人是谁,在何处?”
萧禹的声音自天上落下,李虎哆嗦了下道:“回,回殿下,是勐王爷,他说陛下有旨,南州众人都要听他的命令,与他一同抗外敌。”
长风道:“陛下有旨?陛下何时下发圣旨,你又亲眼见过吗?!”
李虎点头,连忙说道:“见过!见过的!是勐王爷亲手拿出的圣旨!兄弟们都见过的!”
“是是是,见过的。”
身侧有人回应,李虎心中似是有了底气,他仰起头道:“殿下不信问他们,他们都见到,是勐王殿下亲自拿出来,又亲自念出来的!”
皇帝下发的圣旨,萧禹全部都知晓,是以肯定勐王拿出的圣旨,乃是假的。
假传圣旨乃是大罪,勐王这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萧禹面不改色,问道:“皇叔现下在何处?”
李虎转身指了指远处若隐若现的山道:“昨夜有大批外邦人偷袭,又烧毁了我们大半粮仓,王爷昨夜便带兵前去抗敌了!”
李虎口中多有崇拜之意,可见这些天勐王在州内所做赢得了不少人心。
“皇叔所带之人,皆是南州将士?”
李虎道:“南州兵将不够,多是王爷亲自前去各州借来的兵马,王爷为南州奔波,累死了好几匹马呢!”
好熟悉的桥段,长风挑挑眉道:“累死马?”
“王爷的马儿每次都是只剩一口气,将王爷送回南州城,王爷重新骑上新马,再出发的。”
碧州之时,勐王也是这般匆匆,前去找萧禹的。
长风一时苦笑不得,抬头看向萧禹,萧禹朝他点了点头,长风从怀中拿出皇帝亲笔文书,举起对着执剑的众位兵将和围观的百姓说道:“南州众位听着,太子殿下在此!”
方才不知发生何事的众人闻言都惊讶不已。
毕竟南州虽在江南不算地处偏僻,但这些寻常百姓之中,一生有多少人能见到皇帝和太子。
于他们而言,太平盛世之下,天子便是信仰,颠簸乱世之中,天子便是撑天的天柱。
“是太子殿下,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来了,太好了!”
“我们有救了,太子殿下来了!”
整条大道瞬间热闹起来,百姓们都往前凑,跪在萧禹面前行礼,有些老人甚至泪流不止,不停地唤着萧禹的名字。
待他们平息下来,长风扬声说道:“殿下奉陛下之命南下南州救灾,大印诏令在此,救灾粮草将到,请各位不必慌张,保护好自身及家人安危。今日起,南州城由京营军及太子军接管,还请各位安心!”
“果真!”
“这般说,我们有救了!”
“还请太子殿下做主,我们的粮草被外邦人一把火烧尽,他们还要将我们都烧死,把我们的孩子掳去外邦!官府无能,见是一直出兵,却一直解决不了,求太子殿下做主!”
萧禹胸膛起伏,长长吐出一口气,“孤在此,你们可安心了。”
现下萧禹的出现如同救世主,声音如同天外来音,众人深信不疑,口中高喊千岁。
待众位百姓散去后,萧禹与众人跟也跟着沈书清去往南州的官府之中。萧禹高坐堂上,沈扶在他右首之下,李虎被众人压着在堂下将南州之事细细交代过后,萧禹便吩咐长风,开始兵力布局。
长风与何烨为首,二人将南州一分为二,各自带领一半兵将及数千兵士各司其职,牢牢守住南州,并且四处打探状况。
京营军与太子军肃然有序,兵将威猛,午时过后不久,便彻底安排好了南州布局,并在南州探查一番,抓住两支近百人,自称京营的军队。
官府地牢放不下这些人,萧禹便让沈书清和长风一起,将他们各自关押在地牢及无人的空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