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府中老爷出事的消息，是真的吗？”
“可能是吧，不过不归我们管，先专注眼下的事吧。”
彭雁含糊嗯了声，先随嘴角黑痣丫鬟赶往厨房。早膳期间，也有其他丫鬟提及顾府遭遇重大事故的信息，不过后来被管事呵责，便都保持沉默。
“听说伺候三少爷的贴身丫鬟昨夜惨死了，而且死的位置很蹊跷，是在三少爷的卧室门外。”
早膳结束后，众人享用早餐期间，有些丫鬟还是忍不住议论道。
“是啊，我有姐妹刚好被紧急调去处理尸体，说是看到三少爷的贴身丫鬟瞪大眼睛，面色铁青的，脖子还一圈掐痕，感觉是被掐死的。该不会是三少爷……该不会是三少爷想图谋不轨……咳咳，被反抗就下手了吧？可是三少爷看着不像能行的样子……”
“大夫人说要调丫鬟过去照顾三少爷，他那边就只有一位贴身丫鬟，丫鬟还死了，但没什么丫鬟想去，三少爷也说不勉强，没有丫鬟也没关系，这情况谁愿意去当就是送死啊。”
彭雁安静旁听，得知大夫人要安排新的贴身丫鬟伺候顾陵，心生主意，为了确定可行性，她出声问道。
“什么丫鬟都能去照顾三少爷吗？我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在厨房待遇比起伺候三少爷不是更好吗？”
其中一名鹅蛋脸丫鬟不理解彭雁的想法，和同伴面面相觑后回答。
“啊？你要去？”嘴角黑痣丫鬟率先蹙眉，一脸不赞同反对，“不可以啊，你这身板你这身体去照顾人，最后不得反过来是三少爷照顾你。没必要为了……就葬送你的一生啊。”
彭雁知道嘴角黑痣丫鬟是在关心她，但她目的本就是顾陵，而且她还怀疑鬼有可能和顾陵有关。
“没关系，我自愿的。”
嘴角黑痣丫鬟见彭雁劝不住，连连哀叹。
吃完早膳，彭雁求教鹅蛋脸丫鬟向大夫人自荐的方式，了解情况后主动来到内院，先和守门的嬷嬷说明情况，对方前往正房通报后，回来告诉彭雁大夫人允许对方进来见面。
“你说想伺候三少爷？为何要放弃如此好的职位不做，前去服侍三少爷？”
大夫人上下打量彭雁，困惑凝眉。
“奴婢心悦三少爷久矣，恳请大夫人成全。”
彭雁懒得编造谎言，直白承认。
“倒是心性率直，可惜了……”大夫人眯了眯眼，终究许可彭雁的请求，“行吧，那就你去照顾三少爷吧，嬷嬷你带她去西厢房。”
引路嬷嬷回了句遵命，她看了眼彭雁，示意彭雁跟上。彭雁瞥了眼神色疲惫的大夫人，对方满面愁容，猜测对方应该是在操心老爷病重的情况。
前往西厢房前，彭雁还特地去了趟下人房，带走属于她的物品。
西厢房是庶子居住的区域，作为不受宠的三少爷，顾陵比二少爷顾策的位置更偏，不过屋后种满绿竹，对于喜爱清净的彭雁反而是绝佳的住所。
“三少爷。”
来到庭院，引路嬷嬷瞧见坐在凉亭石凳上抚琴的竹纹青衫男子，上前敷衍行礼，随后说明来意。抚琴的男子被大夫人嬷嬷的声音惊扰，停止摆弄琴弦的十指，目光瞄向站立嬷嬷右后侧的彭雁身上。
“既然她自愿要留下来伺候，那就留吧。”
“那没事婢子就先走了。”
引路嬷嬷说完就扭头走人，留下彭雁与顾陵两人面面相觑。
“为何自愿入我这龙堂虎穴？我这边没有什么可以优待你的，跟了我只是在作贱自己罢了。你还有反悔的机会，我可以让你离开。”
顾陵凝视彭雁，那双清冷的乌黑双眸蕴含几分寒意。彭雁拧眉，总觉得此刻顾陵和外人口中描述的性格不太一样。
“奴婢心悦三少爷，无怨无悔。”
彭雁重述刚才和大夫人对峙用过的台词，顾陵一听，唇角挂起讽刺的冷笑，他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彭雁，直到两人相距一米才止步，目光幽暗。
“你应该听说过昨夜伺候我的贴身丫鬟离奇暴毙的消息吧？不怀疑是我所为？”
彭雁摇晃脑袋，表示顾陵没有理由和动机要谋害死者。
“她们都说我将死之命，因为阴气旺盛，厉鬼附身才掐死那名丫鬟，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说是我要让那名丫鬟陪葬。”
“奴婢也是将死之命，但奴婢没想过要拖无辜的人下水。少爷没必要自怨自艾，您无须在意外界的眼光，人本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费尽心思获得他人的关注，他人的言语不该是您赖以生存的希望。”
说到最后一段话时，彭雁有种熟悉感，她似乎也曾用相似的语言安慰过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