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得白白净净的归终,确实与阿萍心中念及已久的归终,一模一样,一丝不差。
归终沉吟不语。
心想,你夸奖终儿,跟我小尘有什么关系?
见归终呆呆的不理会她,阿萍便又试着用琴声唤醒归终的记忆。
她的纤纤素手重新放在琴弦轻掠,但才弹了两个调子,“铮”的一声,琴弦随即断开一根。
阿萍似感不妥,停顿下来,眉头紧锁。
而后她对归终道:“我需出去一阵,这把琴,你可拿去解闷。”
说罢,阿萍踏出室内的门,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归终眼睁睁地看着阿萍穿透门板,消失不见了。
她怎么出去的?
这方造景,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幻世啊?
屋内冷清,困意袭来。
但不可以睡!一睡都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赶紧四处找找线索为妙。
她站立起身,在屋内到处悠转,几乎把整个房间翻弄得天翻地覆。
最后,她把目光锁定在那把断了琴弦的琴上。
琴……
出去的办法,会不会就是这把琴?方才她见阿萍一直在弹琴,在她逃跑时阿萍就在弹了。
定要哪种特殊的曲谱吧,归终想,还得继续四处找找。
……
另一头,阿萍从她腰间所挂着的水壶状配饰中回到了现实当中。
阿萍的随身玉壶挂饰,作为造景介质的定点是可大可小的,最小时仅有巴掌大小,最大时可容纳一整个人。
当然,现在她不能离得轻策庄的位置太久太远,马科修斯还在那儿,以免他起疑心。
阿萍抚摸着玉壶,当下绑上细红绳,挂于脖上,即刻返回轻策庄。
天色已暗,金黄的夕阳落于山间。
钟离正与马科修斯会面,而此时马科修斯愁容满面,站在他面前,支支吾吾的样子。
待阿萍赶来之时,马科修斯像看到了救星似的,即刻站到一旁,让她过去:“阿萍,你来正好。你快跟帝君解释,我们今天就从这个溶洞里亲眼见归终出来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果不其然,帝君前来询问归终的下落。
阿萍和马科修斯是最后一个见到归终的,而溶洞里的那位,也早不知所踪。
“我追随出去,同样见不着人影,一路都找不到她。”阿萍表现出懊恼,悔恨不已的模样,“帝君,难道您也没见着吗?”
钟离轻摇了下头,却未察觉异常。
“会不会如留云借风真君所说的那样,那女孩并非归终,否则,为何要躲着我们?”马科修斯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
若是有歌尘浪市真君盯着都能走丢,那“归终”便真的有可能不愿见到他们,而真正的归终,又怎么可能不见?
“或许是吧……”阿萍难得妥协认命,满目失落失望。
然后马科修斯前去安慰,叫她别难过,日子还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寻找。
此刻钟离忽而冷然道:“两位先回璃月港,不必跟随。”
阿萍仰头看向钟离远去的踪迹,紧紧握住脖上的玉壶挂饰。
她回过头,对马科修斯,微微一笑:“如你所言,往后我们只能慢慢寻找。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马科修斯跟着叹气摇头,与阿萍一同回去。
第049章 争抢
就你们会偷看, 我不会么?
躲于暗处的离瑯轻轻哼笑一声,很不巧的是,偷听偷看, 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
譬如几千年之前, 离瑯那样静静盘旋在轻策庄之中,悄无声息地凝视着芸芸众生。大概一千年前, 他实在寂寞, 便故意闹出动静, 那时人们才知晓他的存在。
后来离瑯开始保佑这一方的风调雨顺, 人们为他塑像供奉, 以求得安宁。谁知, 千年之后, 他遭歹人背刺,被摩拉克斯将了一军,才落得如此下场。
而如今,摩拉克斯一等人, 一个两个的都将小尘夺了去,可憎可恨!
由此可知,跟从于摩拉克斯的仙人,必事先出手,连同给他解闷出主意的军师也不放过,可见不给他丝毫的喘息之机, 甚至把他翻身的后路都断的一干二净。
在无光的角落中,离瑯目中闪过一阵傲狠之色。
他手中紧握住归终不慎掉落的木簪子,对着它喃喃自语:“小尘, 你等等我,我马上来救你……”
……
阿萍与马科修斯返回璃月港, 路过荻花洲之时,已是到了清晨。
来时有留云借风真君赠予的风符,他们自然行走得快些,现今符箓失效,则只能靠自己的脚力走回去。
阿萍回时的心态,比来时全然不同。
相较之前,她正轻松自在,怡然自得,慢慢欣赏沿途的风景。
她按住那挂在胸前的玉壶挂饰,如在跟归终一同游山玩水时那样,于是脚步放得更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