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清晨,离瑯都会从洞府中出来到附近寻找甜甜花,采摘一朵送到归终的门前,她总会将他送的花栽种在洞窟周围,现已成了小小的花圃。
可今天……
为什么摩拉克斯来了?为什么?!
小尘,你就这样轻易被他骗了么?知道他是谁么?还如此信赖,偎倚于怀,不知其险恶!
离瑯的拳头关节咯咯作响,隐忍着没有冲过去,转身化作一道青烟,暗想:摩拉克斯,是时候清算一切了!!
…………
已时,太阳东升晴空,阳光穿透林子,斑驳打到归终的眼睫上,感知到了不同于方才的温度,她不得已被催醒了。
钟离见她指尖在动弹,便才动身悄然离开,以免让她知道他在这里守了一晚。
毕竟按以往的惯例,他需时不时默无声息装作失踪,才不会引起归终的思虑。
果然归终彻底清醒过来后,若无其事地走去小溪边洗脸,只是跟平常不同的是,她的小洞窟外似乎没有增添新的甜甜花。
也罢了,归终不是很在意,有了精神便开始计划今天所要做的事。
弹幕好少啊,可能到现在为止还太无聊了。
归终目前在轻策庄所扮演的角色,是一位从无妄坡过来的难民:晚上随便找地方歇息,而白天就去村子讨吃,并做村里管事老奶奶的小帮工。
这些天,归终通过观察大家收割田地,不断改良收割机。而从昨日起,她又得到新启发,决定再构造一机两用的想法。
她穿起粗布麻衣,尽可能打扮朴素,脸上抹点泥就出发到田野里,到处观察。
当下要紧的是先设计概念,再返回离瑯的洞天,拿工具拿材料开造!
她远远望着轻策庄大片大片金黄,却只收割了一小片,感慨必须加快速度落成才好。
归终在田垄间行走着,忽的撞见大石头也站在高处,长发漫舞,衣决飘飘,如伫立于高山上的石头。
这样没问题吗?
他光明正大顶着摩拉克斯的样子走入寻常农庄,若被这里的人看见了,会不会当场就顶礼膜拜?
啊,不是,轻策庄地处偏僻,可能也没有人见过岩王帝君真实的模样吧。
否则那些大早就在田间耕作人们怎会如此淡定?
“大石头!”归终叫了声,加快奔跑,飞扑过去,然后被他稳稳接住后放于石地上。
“什么事那么开心?”钟离抿嘴浅笑,询问道。
他亦是许久没到轻策庄视察民情,此地平静如旧,少了许多城镇的喧哗,只往这儿一站,内心便是安宁清爽的。
归终难得见大石头还在,自然高兴,正巧能分享她的所思所想,要大石头提提意见。
她捡了几根秸秆,分成一节节,铺成下宽上窄,下部分带齿耙的形状的。
钟离半蹲弯身,问:“这是……”
归终对他笑笑说:“这个叫犁地机,我想着,等秋分一过,大家都准备种植冬天生长的作物,就提前把这个犁地的做出来了,等下还得拿去试验一下。”
想法是不错的,但从钟离的角度看,确有不妥之处。
到底要不要指出问题所在,一时间,钟离胸中也无主意。一来是怕丢了归终的脸面,二来是怕归终生气。
但,趁着她愉悦之时唱反调,大概能说得过去。
为稳固轻策庄的四时种植的闭环规律,钟离还是提出了他的看法:
“秋分之日雷始收声,五日蛰虫培户,五日水始涸,可见不适宜播种。轻策庄的土壤虽肥沃,但一年四季都种植,容易失了荣养。”
“秋收冬藏是没错,现在还是夏,把作物割完了,顺便犁地不更好吗?来年可以轻松些。”归终没觉有的问题。
“待到腐烂的枯枝落叶覆地,若绕经一个季节,犁完的土很快被压实,到第二年也还需继续翻耕,就多此一举了。”钟离淡淡道。
归终被说的哑口无言,顿时霞飞双颊。
不曾想,本以为会造福大家的机关,从他人嘴里说的却有这样那样的弊端,她一时恼羞,结结巴巴:“……你,你老拆我台……找……找我茬,不跟你说了!”
说着把摆放成形的秸秆收拾起来,丢回到田野里。
弹幕陆陆续续来言:
【我去……】
【那么会怼人的,不会真的是钟离吧?】
【嘘……安静安静!】
【嘘……】
【这次是正主啊!】
【啊啊啊啊】
【嘘……嘘……不可说,不可说……】
都在出虚恭吗,一个个嘘嘘嘘的,偷感那么重。
归终光顾屡次琢磨机关,没把土壤的问题考虑进去,倒是大石头的一番话,又给了她其他灵感。
她灵光闪动,忽而拉着大石头下田,拿了条枯枝翻土,模拟犁地机的基本工作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