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弹似的将枕头扔出去，扯着嗓子开始喊人：“羽昕？”
屋里没有回应，路星凝一骨碌坐起来，开灯，下床翻找：“羽昕，羽昕你去哪了？”
厕所，画室，她都翻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路星凝从着急忙慌中抽取出一点理智，跑到床头柜前，给乔羽昕打电话，对方手机关机，她转头给岑小度打，手机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
“小度，羽昕在你那吗？”路星凝急得声音都变了。
岑小度睡得迷糊，本能回答：“没有啊，她不是在你那儿么？”
路星凝愣住，通话出现半秒钟的沉默。
岑小度稍微清醒一点，“喂”了一声。
路星凝绝望的情绪被强行拉扯回来，带着哭腔描述：“小度，羽昕不见了，我睡起来的时候，怀里抱着抱枕，我把房间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她，电话也打不通……”
岑小度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清醒了：“你先别急，我给医院打个电话问问，等我回复！”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
路星凝此刻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对方这个回复上，两只手握着手机，握得很紧，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两分钟之后，岑小度电话打进来了。
路星凝手指颤抖地接通，听筒里岑小度的声音传了过来：“在医院，我现在开车赶过去。”
“我也去！”路星凝因为着急，喉咙有点破音。
岑小度“嗯”了下，问：“我让林奇往你那走了，但是赶过来需要点时间，你会开车吗？”
路星凝回答：“会！”
岑小度说：“楼下车库董事长的车应该还在，你现在去书房，然后我俩打视频，我帮你找一下钥匙。”
路星凝抹了一把眼泪，跌跌撞撞地往书房跑。
电话没有被挂断，岑小度趁这个间隙提醒路星凝：“现在路上没什么车，你等会儿开的时候还是要慢一点知道吗？不然你如果出事了，乔羽昕就彻底没人管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
路星凝迭声应下，没两步就扑到了书房，她挂断电话，跟岑小度打视频，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车钥匙，路星凝到房间换了双鞋，来不及换睡衣，就在最外面披了件大衣，跑着下楼。
岑小度的车已经在路上了，他那属于市区，离疗养院较远一些，踩足油门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乔宅相对近些，但是路星凝开得慢，岑小度停好车跑到楼下的时候，她的车才开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此时，成芊慧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乔羽昕也到了最疯魔的状态，屎尿盆子里装了半盆猪血，放在成芊慧眼前，拿着电棒威胁她舔血，成芊慧佝偻的身材俯趴着，伸出长舌，战战兢兢地去舔那盆子里的血。
刚舔上一点，乔羽昕捞起电棒，猛一下抽在她背上，成芊慧疼得一个激灵，翻倒在血盆旁。
乔羽昕走过去，用脚去踩她的脸：“起来！”
成芊慧起不来，她就使劲磨脚，成芊慧的脸被踩得变形，渗出斑斑血迹，乔羽昕大声喊：“起来！”
这时，路星凝和岑小度已经冲到房间门口，乔羽昕磨了一会儿，抡起电棒，再一次往她身上抽去。
“羽昕！”路星凝喊。
疯魔的人隐隐约约听到声音，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回头，见路星凝披着风衣外套站门口，浑身被汗水浸透，鬓间两侧的发丝滴着水。
她犹豫了几秒，转身，再一次举起电棒。
“乔羽昕！”路星凝喊了她的全名，在电棒即将落下之际，呵斥：“你给我住手！”
乔羽昕手腕一软，电棒从她手里滑了出去，前一秒还满身杀气的人，在这一刻终于失声尖叫：“啊……啊……”
她的情绪崩溃到了极致，嘶吼声几乎震碎整间屋子，她不甘心，又弯下身子去捡地上的棍子。
路星凝这个时候冲上去，将人从身后抱住：“宝宝，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乔羽昕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浑身力气散尽，她喊：“放开！”
路星凝不放。
乔羽昕双眸赤红，喊她全名：“路星凝，放开！”
路星凝手臂收紧，死死地箍在她腰间。
乔羽昕绝望哭泣：“为什么，为什么啊……”
路星凝也很崩溃，不再像往日那样宝宝长宝宝短的哄，直接用接近吼的语气盖住她的话：“为什么！乔羽昕，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呢！”
“为什么病好了不告诉我，我起早贪黑地去山里挖药，弄得满身是泥，满手是伤，我那么努力我是为了谁？”
“为什么明明已经很难过了，还要在我面前装成小傻瓜，不让我哄就算了，还要背着我去做一些让人没法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