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两日的相处,我发现,患者其实并没有完全丧失心智,只是内心深处充满恐惧,时常以大喊大叫、藏匿、躲避、自残等方式来缓解心理的紧张,至于为什么这样,还需要做进一步了解,可能得结合患者之前的一些经历……”
路星凝介绍到一半,被岑小度推过来的手机打断,她大脑空白了一瞬。
“微信用的吧?”对面人冷冷出声。
路星凝有些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二维码:“加我一下。”
路星凝这才反应过来,忙拿出手机扫他,二人加上好友,对方才缓缓抬起眼皮看她。
“我知道你资历浅,也没想着你能治愈她,之所以费力把你安排到家里,就是希望能有个信任的人陪在身边,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可以暂且护她一下,实在不行,通个信儿能做到的吧?”
路星凝听得云里雾里,可在对方问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了声:“能!”
有点像赶鸭子上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下来再说。
于是岑小度又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依旧冷漠的语气道:“别答应的那么积极,这可不是什么好完成的任务。”
路星凝点头,心里非常认同他的说法,与此同时,那个怪阿姨的形象在她脑海里浮现,还有乔羽昕频频提到的恶魔。
她想就近打听一下那个女人的来历,以及乔家知不知道她的存在,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了,毕竟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万一被岑小度一个不小心踢出剧本,可就不划算了,还是等回头问问乔母,比较保险。
岑小度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起身,准备离开了,正好这时乔母端着点心进来。
“小度有公事要处理吗?阿姨新买的点心,不吃点再走?”乔母客气地问。
“不了,公司有事先回去了。”
岑小度面对当家主母,也是一副冰块脸,好在乔母也是见怪不怪:“行,那你先去忙公司的事,回头空了多来家里坐,陪陪羽昕。”
岑小度冷冷地应了声,便背着电脑离开了。
乔母将端来的点心放到茶几上,让路星凝吃,嘴里还不忘以长辈身份跟她碎碎念:“星凝你别见怪,小度这孩子,就是这性格,雷厉风行,给谁都一张臭脸,但是他心不坏,对羽昕这个姐姐也是上心。”
“姐姐?”路星凝诧异。
“嗯,羽昕比他大两岁,小度六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被你乔叔叔带着身边养着,这孩子也是懂事,十几岁就接触公司事务,每一件事都处理的得心应手,你乔叔叔过世后,更是一人撑起半边天。”
乔母似乎对路星凝没所保留,这让她更加觉得这位母亲为人亲和好相处。
“那阿姨,叔叔他是什么时候……”路星凝试探地道。
“走了有三年了,羽昕二十五岁的时候,你乔叔查出来癌晚期,父子俩当时闹矛盾,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乔母说着眼眶微红。
路星凝连忙递纸巾过去,心虽疑惑,但还是道歉:“抱歉阿姨,让你勾起往事。”
乔母接过纸巾,深吸了下鼻子,故作坚强地道:“也不是什么不能提起的往事,活着的人总是要面对的,我现在就想,我的羽昕能够健健康康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会的阿姨,羽昕有您和弟弟这么深爱着,相信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路星凝只能选择用这么苍白的语言去安慰。
安慰完还不忘再次询问:“对了阿姨,羽昕的房间,是不是有阿姨会定期打扫啊?这两天我跟她在一起,有个蒙着口罩的阿姨过来说是搞卫生。”
“哦,你是说向荷阿姨啊?”乔母似乎并不陌生这个人的存在。
见路星凝一脸疑惑,随即解释道:“她也是我们家里的老人了,南方的一个小镇子出来打工的,因为脸上有胎记,二十七八的小姑娘,找不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就连家政保洁,也处处受人歧视,你乔叔当时在一次宴会上撞见被人欺负,之后就给了她一份offer,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她得有个五十来岁了吧……”
乔母感叹时光匆匆,说起丈夫的种种善举时,总是眼里带着光,足以见得,夫妻俩的感情,确实如书中所言,乔羽昕也因为在这样的家庭氛围里长大,前期的作品才那样温暖。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乔母知道有这号人物的存在,且这么信任她,那那个所谓的向荷阿姨,难不成真不是什么坏人?还是说她在取得主人信任之后,对小主人开始施虐?乔羽昕心中的恶魔,到底是不是她?
“阿姨,那她……”路星凝想问,发现话到嘴边又不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