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从路星凝身侧擦过，往屋内走去。
路星凝思考半秒，追上去，挡在她身前，语气坚定：“阿姨，请您关照患者情绪！”
成芊慧喊：“小路！”
目光颇有几分不耐烦。
路星凝没理。
成芊慧声音里染上几分冷意：“让开！”
路星凝不让。
连日来积攒下来的情绪，让她在这一刻彻底失去理智，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与面前这个女人正面相抗。
“阿姨，”路星凝喊了她一声，一双黑黢黢的眸直直看着女人的眼睛：“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就想问问您，您是怎么做到对自己的女儿下这么狠的手的？您难道就不怕叔叔泉下有知，半夜爬上来索你的命么？”
语毕，啪一声，成芊慧一个耳光甩在路星凝脸上。
路星凝脑袋嗡的一声，她听见成芊慧嗤笑。
“路星凝，你可别忘了，谁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你只不过是我养在女儿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我想让你什么时候滚，你就得什么时候滚！”
路星凝眼眶红了，小身板依然横在那人面前：“阿姨，你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不假，但你不是天，今天，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接近羽昕半分！”
又“啪”地一声，成芊慧另一个巴掌甩过来，甩得她手疼。
路星凝顶着满眼眩晕抬头，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执拗与坚定。
成芊慧气急了，想要再抬手，这时，乔羽昕拎着一口炒锅走过来，一锅底抽在对方脑门上：“坏女人，你敢欺负姐姐，羽昕打不死你！”
乔羽昕攒足了所有的恨意下手，成芊慧被打得猝不及防，扶着脑袋连晃好几下，跌在地上。
“畜牲，几天不收拾，长胆子了是不是？”
乔羽昕如今已恢复神智，往日里那些折磨与威胁，早已对她不起作用，此时此刻，面对这个恶毒女人，她只想杀了她。
于是，在路星凝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她举起锅底，对准成芊慧的脑袋一顿猛敲。
成芊慧一把年纪，承受不住这样的击打，晕了过去，乔羽昕连连敲击的动作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发激烈。
路星凝后知后觉，急忙上前拉人：“羽昕！”
她的手上下了死力，仿佛要把这些年自己所受过的委屈，分毫不差地还到这女人身上。
“停下来……停下来，宝宝，这样会出人命的！”路星凝哭着抱她，乔羽昕胳膊肘用力，将人甩在身后，加大力度敲打。
成芊慧如当年那条死狗，软软地躺在地板上，脑袋破了个窟窿，血液往外喷涌。
乔羽昕看着眼前的画面，忍不住失笑，笑得眼泪花直流。
路星凝又一次凑上来，从身后将人抱住：“没事了宝宝，没事了，有姐姐在，宝宝不怕，不怕啊！”
乔羽昕身体被温热的怀抱禁锢着，耳边是她一遍又一遍安慰哄劝的声音，她的手腕一下子没有了力气，整个身子软趴趴的。
“姐姐……”她想跟路星凝说话，一张嘴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哽咽声停不下来。
路星凝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血腥的场面，心里寻思着，如果成芊慧不幸身亡，她就把这一切罪责全部担下来，好在那个时候，恶魔已经不在了，她的小傻瓜倒也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想到这些，路星凝心一横，推开怀里人，举起地上的小炒锅，铆足了劲儿，再一次向成芊慧头顶砸去。
乔羽昕愣了半秒，在对方锅底即将落下之际，高呼：“姐姐，不要！”
路星凝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她这一声生生阻止住。
乔羽昕爬过来，抱住她的腿，含着泪摇头。
路星凝绝望，蹲下来，将人揽进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一个大哭一个小哭。
成芊慧脑袋上的血还在往外冒，脖颈上的脉搏也有跳动，路星凝见人未死透，这才稍微恢复了点神智。
“宝宝，这样下去这狗东西可能会死，我们给她稍微包扎一下，绑起来交给小破孩好不好？”
乔羽昕点头，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在成芊慧还没来乔家之前，就已经想这么做了。
既然自己已经是个疯子了，老母亲也对外树起了贤妻良母的形象，她就等着等对方再次上门的时候，找机会弄伤她，然后再让小度送人去医院，请“最好的医生”治疗。
当年母亲就是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治疗的，不是么？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会来得这么快，她都没来得及支开星凝，害她目睹这血腥画面，还害她挨打……
她看着路星凝脸上微微隆起来的巴掌印，心里就疼得跟刀剐了一样。
*
几分钟后，路星凝从医药室找了纱布和云南白药替那个女人止了血，乔羽昕怕她醒来还有力气挣扎，直接用剩下的纱布绑了她的手脚，拴死在茶几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