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可第二日起就要算利息了,一天一百呢,要不赶紧着去还了,不然利滚利更多了。”
哎呦一声声痛呼,杨大郎被他娘又捶又踢,他不敢反抗,因为有求于人,这家里能救他的只有杨妇人。
杨妇人呢呼哧呼哧喘息,发髻全乱了,她呜呜呜的哭自己命苦啊,一万啊!她上哪去给他找。
最后只能动杨叶的分红了,可数来数去也没有一万加上一百的利息啊。
统共分利也就半年时间,本来有个六千左右,但买过房产后最多四千顶头了,剩下的近六千钱怎么办?
这回啊,杨妇人有点怕了,要是杨叶突然发现没了钱,或者她瞒着杨叶紧急发卖了几处房产回本,会发多大的火,离婚都有可能吧。
硬生生凑出来了九千多,就只差一点点了,能怎么办。
铺子她不敢动,因为铺子有营生,每月都会有掌柜上门给杨叶汇算利润。
她但凡动一动,少了进项都能惊动了杨叶,只有房子索性也不住人,平常也不会过去,容易遮掩。
差那么一点点,杨妇人只能贱卖自己的首饰家当,补足了最后,真等到自己一穷二白,浑身没个首饰装扮了,她真想大哭一场啊。
“拿了赶紧去还清!
去的路上可要藏好,这一万多的钱财是给你还赌资的,可不准出任何差错!
家里已经没钱了,你记住了只此一次,若是……真要死人的!”
杨妇人的神态从未有过的严厉,这事本来就不敢惊动杨家任何人。
她一个妇孺也不可能去那地下暗场,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要名声了。
但如果可以时光倒回,她宁愿不要名声的,也要亲自监督着杨大郎还掉欠款,拿回真的借契。
总不至于像今日清晨,还在梦乡昏睡的夫妻俩就被一阵拍门声惊醒了。
门房急匆匆的拿下门栓,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一股巨力顺道着突然向后敞开的大门摔倒在地。
紧接着就是不少人的脚步踏进门槛,他还来不及爬起来阻拦就被继续一脚踢翻了。
“杨耀祖,人呢?在不在家里!
你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都过去五日了,想找你这兔崽子的人影都难寻,赶紧出来,不然咱们可就开始搬走这杨家家当了。”
什么欠钱?还钱?
杨叶云里雾里,匆匆穿上衣物,心中怒火,被外人搞到家里来这是多光彩的事。
他看不到身后的杨妇人晃悠了一下,依靠着柱子才不至于倒下。
眼前一阵阵晕眩,为什么收债的还会找到门,不是已经还上了吗?
杨大郎亲口保证的已经还清,顺道还有借契带回来,被她撕碎了干净,难道这混犊子又去赌了!
“擅闯民宅,按大庆律法,我是可以报官将你们……”
还没说完呢,杨叶就被一张纸砸在了脸皮上,纸张像是羞辱似的飘落,他的脸面像是被踩在了地上。
“哎呦呈什么威风,好好看看借契,白字黑字,有你儿子的签字画押。
是你儿子欠了我们两万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去哪里都是这么个理!”
“赶紧还钱,今天还不清,我看这宅子就不错,倒是可以抵资--”
对方说话的功夫,杨叶已经捡起纸张看过一次又一次,最右下醒目的杨耀祖三字还有红泥的指纹印子。
借款本金一万,按着五日利滚利翻了多少倍才高到了两万。
唰的一下,杨叶看向身后的妇人,已经懵逼的杨妇人哑着嗓子道。
“这不对啊,明明五日前,我儿已经去还清了一万一!
怎么可能还有,一定是假的,是你们做局,去,赶紧去吧大郎找来对峙!”
好啊,真好啊,合着就他一家之主不知道,被这妇人瞒的死死的。
一万一啊,她哪里来的钱去还,突然杨叶想到了什么,他真是忍不住的扣紧了妇人的手腕子,诘问道。
“你动了那钱,是不是!
不对,这还不够啊--
你这毒妇还瞒着我干了什么!”
杨叶一把甩开妇人,无视妇人的痛呼,转身就匆忙跑进屋里,往昔藏钱的地方空空如也啊,杨叶喉头一腥,生生压下要喷出口的血水。
屋外,杨妇人又接收了一个打击,杨大郎如今根本不在家里,他跑路了。
“想要钱,一个子都没有,是他杨耀祖欠的债,跟我杨叶毫无干系!
看清楚了这是绝亲书,从此我杨叶再无杨耀祖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