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权贵乡绅的打水队伍灌不够大水桶。
“一帮吃干饭的废物贱奴!
这么点水净手都不够,还敢抬来碍我的眼,诚心找老爷我晦气,拖出去打一顿,打死了活该。”
权贵富户乡绅突然发现水不够用了,先是家里环境变得脏兮兮的,然后臭熏熏的丫鬟小厮多了起来。
一股难闻的味儿充斥在鼻间,等到某一天,他们自己的生活质量也被波及到了。
美美花瓣泡澡不行的时候,喝一口茶有黄泥味的时候,甚至后院里,美丽喷香的夫人小姐没了净水绞发,变得不再精致出味的时候,阶级矛盾一下子就爆发了。
爆发的后果就是镇压的鲜血,是老百姓的血水。
“杀了这帮刁民,以儆效尤!”
通渠被官兵严加看守了起来,成了权贵的垄断。
就算是富户乡绅都要砸身家,才能被进入取定量的水。
看着被挂起来还在滴答血水的头颅,每一人经过的老百姓低着头,不敢叫眼中的仇恨显露一点点。
似乎这帮刁民,继续被驯服蒙昧。
“常宁家的。还没缓过来吗!”
“唉,常宁太义气,没有他舍身断后,咱们逃不出来这些人。
可恨啊!常宁的头颅还挂在城头,身体都不晓得在哪里,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
第57章 我的私房钱都不到一金啊……
死了丈夫的女人天都要蹋tຊ了,新婚夫妻成亲没多久就守寡了,新妇晕厥过去至今未醒。
吉平舔舔干巴的嘴唇,压低了声音。
“今夜通渠那边会闹起来,咱们趁机打开城门。”
来人不作声,点点头,抿着起皮的嘴唇走开。
五更梆子一响,似乎是一个信号,西面的通渠上,守水的兵爷打其瞌睡。
明显没有警惕心,也是,是旁边挂着几颗人头给的底气。
却不想,嘴巴突然被捂住,双眼暴凸脖子一痛血水一喷,被抹了脖子。
“反了反了,都反了!
县太爷啊,渠上闹了乱子!”
抱着美妾睡得正香,却被吵醒,还是那帮刁民搞事,县太爷气极了!
“这还是民吗,都是匪徒啊,尽管杀!”
“不好了,县太爷!柳老爷,钱老爷同雷老爷家都被刁民……嗯,是匪徒给冲击了,咱们是不是要派人过去救。”
师爷大拇指食指摸错,这几位可都是大金主,保护费交得足足的,没看见县老爷吃的脸皮油囔囔的。
“城里咋这么热闹,呸!就咱们守着个火堆放风,外头一个鬼影都没有。
叫咱说,那同盟军一个个的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贵生,上回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谁!在打着荀字旗号的同盟军攻城下吓得屁股尿流。
那会儿人家投了多久的石头,你跟老鼠似的藏在烽火台里就抹黑了多久。
要不是人家突然不明就里退军了,说不定啊咱们暨阳早换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显灵了。
“什么声响!”
轰的一声,一股洪流突袭冲毁了通渠,小支河连日被阻挡的水势一旦放开,就如脱缰的野马,轰隆的朝着暨阳县西面的城墙而冲。
轰隆!不光冲毁了半面墙壁,连着通渠一块,水势汹涌。
哪里还有之前的淅淅沥沥,洪流冲倒了正在缠斗的百姓跟官兵。
“不好,我们中计了!
该死的黎绍,竟被他抢占了先机。”
他就说,怎么黑玄军愿意驻扎在小支河独揽下看守的活计。
原来是等着今时今日,蓄势待发冲溃暨阳西面城墙,还说什么截流水量,目的是等暨阳县自己内部溃败。
要知道截流河道除了他黑玄军,孙刘两军都出人出力了。
尤其是善识水性的白帆军,更是潜游到河中央。
只不过月圆前几日,黎绍搬了营地,说是怕暨阳城内藏有暗道通外,怕有人借道出来破坏截流排挡。
故而请缨看守,他们还取笑过这北地蠢蛋子,竟不想蠢蛋子是他俩。
黎绍只要先一步拿下暨阳,那便是他的地盘了。
至于氏族那边,人家自己都顾头不顾尾了,还有什么余力在开辟一个战场。
“黑玄军出击,拿下暨阳,这里就是儿郎们的新家。”
黑玄军疯狂了,也是,这伙北面来的穷疙瘩蛋子,长年生活在冻土上,条件严酷至极,哪里有南面这般肥沃土地的,绿水青山眼馋啊。
“还等什么,我们两军赶紧合力攻城!
要是被那北蛮子先占了暨阳,白白做了嫁衣,我俩就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