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晨并未小觑卫瑾韶,所以她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留手。掐住卫瑾韶喉咙的那一刻,她的眼眸有瞬间的变红,但很快地她就意识到了对方是谁,很快地收手。
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眼眸变化,还是被卫瑾韶发现了。
她抓住了景晨悻悻地就要缩回去的手,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有一瞬间动了杀心?”
景晨抿了抿唇,看着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卫瑾韶,轻声回道:“是。我甚少与人切磋,多数都是和地牢那些重犯,互搏生死。”
她是燕国的大司马大将军,她生来就要上战场,就要杀人。这是她的命。
听到景晨这样说,卫瑾韶蹙了蹙眉,说:“问筝,你不仅是燕国的大司马,还是𬸚𬸦王族,是我的妻子。日后不会再有互搏生死一事了,我会护你周全。”
护她的周全?
景晨笑了笑,她抚摸着卫瑾韶面上的面具,感受这上面冰凉嫩滑的触感,说道:“瑾韶,你打不过我。”
“那又如何?我的咒法比你厉害就好。”卫瑾韶笑道,浑然不在意自己刚才和景晨的切磋处于下风一事,“你的手伸出来。”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景晨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本以为卫瑾韶还有做些什么,却没想到,她只是将玄机放到了她的手上。
这把剑自从父兄死后,就一直在她的身边。可是今日,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地了解这把剑该如何使用。
“莫要看我,这玄机从一开始就是你的剑。是你和汲隠以本命血脉祭炼而成,虽说因为我体内有着你的血脉,而能稍加使用此剑,但若说真正发挥其功效,还得你自己去回想。”随着卫瑾韶的话音落下,平日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玄机,通身竟然迸发出来了一抹暗紫色的光芒。
这份光芒转眼消失不见,若不是景晨确信自己并非在梦中,她断然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这一幕。
迷迷糊糊的,景晨好像感觉到有人拿剑抵着她,剑招杀机明显,这人想要杀了她。
景晨鲜少会遇见这样明显的杀意,她感觉十分的不舒服,下意识地,她躲避开了冷冽的剑锋。
不同于刚才卫瑾韶看起来凌厉,却无半分杀机的剑招,这人的招式每一招都是直奔她的命脉而来。好似,想要在今日就让景晨死在这里一般。
已经顾不得府中怎么会出来这样的贼子,她连自己怎么把卫瑾韶推到一边去都不知道,浑身紧绷,手紧紧地攥着玄机剑,立在这人的面前。
眼前的人身上穿着玄色的大袍,她的剑影似是闪电一般,又疾又狠,周身遍布杀意,直逼景晨的面门而来。与这剑招一同袭来的,是她招式时,带起的傲然霸道的,不同于一般人的气息。
景晨说不上来这股气息是什么,但她下意识里清楚,眼前的人绝非凡人。
或许,是瑾韶所说的五凤族。
这幅身体长久地和地牢那些重犯练习,早已经磨练出来了下意识的反应。在面对眼前人傲然凌厉的招式的时候,她还是很快地做出了反应,在剑招即将到来之际,抬脚将长剑踢开一些,身形滚到一侧去,紧接着,她将玄机的剑鞘扔到一旁,抬手迎战。
依瑾韶刚才所言,这把剑是她以本命血脉铸就的,那么一定程度上来说,便只有她能够发挥这把剑的最大功效。景晨瞥了眼手中的玄机,还不等想些什么,就被迫迎上了面前的人。
面前人的长剑就差几寸就来到了景晨的面前,景晨狠狠地抵着对方,双剑对持。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她这时候才发现,面前的人虽然身形掩藏在玄色的大袍之下,但她的眼眸却也在这样的距离下暴露了出来。
一双血红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宛若恶鬼一般。
看着这双眼眸,再想到瑾韶所讲的五凤一族的分类,景晨的心不禁凉了半截。
“汲隠?”
在景晨试探性地叫着对方的名字的一瞬,对方的长剑没入了景晨的肩头。长剑入肉的声音过于的刺耳,引来景晨的一声闷哼,她皱眉忍着这份疼痛,随后玄机掉转方向,以剑柄将面前人击退。
眼前人被她击退,沉默地站在原地,并未说出一个字。
景晨忍着疼,她收了玄机剑,一步步走向那人。
燕京的深夜着实寒冷,因为疼痛,她深吸了一口冷气,可偏偏低头看向自己的肩头时,却未发现任何的血迹。她正觉得疑惑,就眼看到那人摘掉了自己的兜帽,几步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上点了几下,看起来像是封住了她的几处经脉,又好似是替她封住的筋脉解封一般。
筋脉带来的冲击让景晨有些站立不稳,她连忙扶住面前的树干,大口喘息着,望着面前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