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如此貌美清丽的模样,景晨坐在她的身侧,看着她。鬼使神差地询问,道:“殿下要不要摘下我的面具?”
今日是她们成亲的日子,自然是要以真面目示人的。
卫瑾韶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手来到了景晨脑后的搭扣上,轻轻解开,随后手扣在白玉面具之上。景晨看着她的动作,察觉到她的手与面具相接后,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待看清面具之上流转的绿色符文后,更是觉得惊讶。
“将军为何是这幅神情?”卫瑾韶故作不知,她手上还拿着景晨的面具,疑问道。
景晨摇了摇头,只当卫瑾韶是楚国王室,还是颛臾王族,血脉特殊,浑然未把面具上忽然流转的符文当做一回事。
“问筝今日还上了妆。”见她不言语,卫瑾韶也不在面具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她随手将面具放在一侧,目光瞥到景晨眼尾的脂粉,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道。
到底是大喜的日子,虽然她终年以面具示人,可早在她第一次摘下面具时,她就想着今夜要让卫瑾韶看到自己不戴面具的模样。既然如此,大婚怎么可以不化妆呢?
看到景晨眼里的羞涩,卫瑾韶由衷地夸奖道:“问筝很是好看,这张脸没有被旁人看到,是他们没有福气。”
景晨笑着,她从一侧拿过金樽,一手递给卫瑾韶。
之前已经喝过合卺酒了,但那是做给旁人看的。眼下不同,景晨极力地镇定着,不让自己这双能挽得了大弓的手颤抖,她抿了抿唇,说道:“瑾韶,我晓得,我是女子。我也晓得你的身份超然,嫁给我委屈了你。但我景晨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我将与你携手共进,永不弃你于不顾。”
听到她这样的话,卫瑾韶的心头一软,面上的笑容越发柔软,她同样看着景晨,端起自己的金樽,盈盈笑道:“今生今世,生死相随。”
生死相随。
景晨明显被她这样的话震惊到,但随后她就反应了过来,她摇了摇头,反驳道:“景氏的诅咒虽然迄今还未落到女子身上,但我一直以来都是以男子的身份过活。若是我没有活过三十岁,瑾韶,你大可以继续度过自己灿烂的人生。”
“我是大楚的公主殿下,殿下千岁。你是我的驸马,你亦是千岁。”卫瑾韶并不听景晨这算不上丧气话的丧气话,她抬手,纤纤玉指轻轻地落在景晨的薄唇上,“生死与共,是我对你的承诺。”
话已至此,景晨自是不会反驳。
她和卫瑾韶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再说什么。
红烛爆燃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是那样的明显,景晨看了看端坐的卫瑾韶,无助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无所适从。过了片刻,她眼睛眨了又眨,终于是瞥到了卫瑾韶反复的衣衫,她轻道:“我为你脱下这衣衫吧。”
哪里想到这个登徒子居然这么直接,卫瑾韶轻笑,她伸出手,推了下靠近自己的景晨,笑道:“你这个登徒子,你我二人的妆容还未卸下,做什么脱衣。”
景晨一怔,她稍稍思忖了一下,随后点头,等过了会又道:“那要我再把面具戴上吗?”
她这幅模样属实是不能够让外人看到。
卫瑾韶摇了摇头,她说道:“在你在外面喝酒的时候,我已经让碧琴准备好的温水,你过来,我伺候你洁面。”
“不必不必,我能自己来。”她虽然桀骜不驯,但那只是对着段毓桓,面对卫瑾韶,景晨可没有什么莫名的架子,她走到跟前,拿起依旧温热的帕子,先是递给了卫瑾韶,“你也先洗洗脸吧。”
“好。”卫瑾韶见她如此,也不扭捏,将面上的脂粉擦去。
二人洗完脸,再次看向对方时,不由地都笑了起来。
“这下,真的该你这个登徒子给我脱衣了。”卫瑾韶笑着说道。
红烛摇曳,景晨面上的笑容比红烛还要绚烂,她走近卫瑾韶,率先将她的发簪脱下,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散落下来,随后便是繁复的嫁衣。
待一切褪去,卫瑾韶已经被景晨逼到了床边,她坐在床上,仰头看着衣着整齐的景晨,目光脉脉,眼波流转间满是风情。
景晨简直被这样的卫瑾韶勾得神魂颠倒,她舔了舔唇,面色有些茫然,垂首看了看自己,道:“瑾韶可要替我宽衣?”
既然有所求,那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呢?卫瑾韶的眼睛里染上了层层的笑意,她抬起手,将景晨身上的衣服缓缓脱下,眼眸中带着化不开的温情。
从未想到自己能够看到这样的卫瑾韶,景晨痴痴地看着她,只觉得在红烛下的她,是那样的风采动人。
她何德何能,能够以女子之身,娶到她?她是尊贵的两国王室血脉,是大权在握的长公主,是果决勇敢的大小姐,她是那样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