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楚国的长宁公主,做什么要主动和燕贼见礼?!
长宁心头不愿,动也不动。
“算了吧。”景晨也觉得卫瑾韶此举有些奇怪,她看了眼不开心到快要掉金豆子的长宁,又看了看冷颜的长安,心中感慨这样的长安实在是过分貌美,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宽慰道,“咱这也不是一个国家的君主,实在没必要互相行礼跪来跪去的。”
卫瑾韶瞥了眼景晨,又对着长宁说道:“不愿同燕国的大司马大将军见礼,难道连姐姐的夫君你也不愿意拜见吗?”
夫君?!
听到这样的称呼,景晨的面皮微烫,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卫瑾韶这样说,整个人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悦与尴尬,舔了舔唇,静静地看着长宁。
长宁听后,俊俏的容貌登时凝滞,她怔怔地看着景晨和卫瑾韶,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时,更是长大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与此同时,景晨眼神飘了飘,看到苒林在哪里偷笑,她索性对着苒林勾了勾手,说:“你去看看四周可有段毓桓的人,若是有,杀。”
苒林瞥了眼景晨,又看了眼卫瑾韶,行了一礼后退下。
许是听到景晨竟然如此直呼燕王的名讳,长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待苒林离开后,这才上前,福了福身子,幽幽地说道:“小妹见过大姐夫。”
景晨点了点头,有些不知道应该给什么反应,她转头看向卫瑾韶,只看到卫瑾韶在那里偷偷的笑着。似是感觉到了景晨的目光,卫瑾韶的纤眉微挑,缓声道:“怎的,没想到我小妹如此乖巧可人?”
景晨一愣,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她想了想,从身上摘下来一块随身的玉佩,目光询问卫瑾韶。
卫瑾韶轻轻地点了头,她的笑容是那样的好看,在月光下,银辉渲染之下,更显温柔。
见此,景晨也笑了起来,她走上前,将自己的玉佩送给长宁,说:“这是我的随身玉佩,就当做见到小妹的见面礼。日后若有需要,小妹可带着玉佩寻我。”
长宁也没想到景晨竟会将自己随身的玉佩送给她,她下意识地看向卫瑾韶,只见到姐姐淡淡地点了点头。见此,她接下了玉佩。
想到自己很久之前听说的南楚的传说,景晨在玉佩还没有彻底被长宁接过去的时候补充道:“这只是送给瑾韶小妹的见面礼,本王可没有坐享齐人之福的念头,小妹可晓得?”
这呆子在说些什么!
卫瑾韶失笑,她上前拽了拽景晨的衣袖,很是无奈地瞧着她,笑道:“我们自是晓得的,你做什么还要讲一遍?”
“我幼时看过你们南人写的广记,有说你的祖父,坐享齐人之福,就是将自己的随身玉佩给了姐妹两个人。”景晨解释道。
祖父昏聩,楚国的社稷就是败与他手。
长宁听闻她竟和祖父相比,若非是身为公主的教养严格规训着,她简直想要当众呸她。
卫瑾韶早就晓得景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景晨的脸色陡然一变。
还不等姐妹二人反应过来,景晨原先和善甚至可以说是懵懂的神情登时消散,一双眼里沾染着阵阵阴郁,仿佛冬日寒冰一般。而在下一瞬,她飞身而上,竟是直接从树上拽下了一个人。
这人身着燕国男子长穿的贴里,外面是红色的罩甲。
长宁见状直接被吓得愣在原地,虽然在姐姐口中她晓得这位瘦弱的“男子”就是让整个楚国不敢北上的新一任的大司马大将军,但刚才的接触中,景晨并不似一般武将那般给人一种过分明显骇人的煞气,她便以为那些举世闻名的名头不过是世人吹嘘,哪里想到,竟看到她如此凶神恶煞的一面。
或者说,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景晨瞥到这男子的贴里上绣着麒麟,她倒是不知,自己竟然需要惊动朝中四品大员的时候了。看到这人的面目,眸子里更是充斥着决绝与狠厉。若非不想在卫瑾韶面前杀人,她定要活剐眼前人不可。
一个成年的、高大的男子就这样被景晨按住了咽喉,一动也不能动,青筋与血管尽数爆了起来,饶是如此,他的双手也不敢触及景晨身体半分,只是眼神中充斥着哀求。
“汪狄,你可还记得,是我将你从漠北人的弯刀下救下来的。”景晨嘴角勾着一抹冷笑,随后她瞥了眼卫瑾韶和长宁,有些不自然。
恰在此时苒林跑了过来,她原本浅色的衣衫上满是鲜血,就是发丝也有些凌乱了。见到景晨手上还有着一个人,苒林的面色更加冷淡,她走上前,不管在场还有两个楚人,手起刀落,作势就要将这位汪狄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