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深还能说什么呢?擦擦眼泪,在不行就算了、保护好自己、小心点等废话之中选择了一会:“张摩!我爱你。”
张摩觉得她还是呆呆的,那么可爱。
不论是为了自己、为了团队还是为了柴深,我都会赢的,我一定会赢。胜利属于我。
这暂停比赛的五分钟对两人都无比重要,要不然她们得在擂台上相看两不厌,尴尬对视直到回合结束了。
处理完伤口之后,两人比赛再开。
别说蔡哥,就连观众都觉得这场比赛实在太漫长残酷了,真正的浴血奋战,也该结束了。
柴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过度紧张让她的左手有些酸麻,大灯晃的有些眼晕。眼前看到的似乎不只是拳台,而是自己的缪斯女神、女战神在和地狱中的恶魔大公进行永不停止的战争。每秒像一年那样漫长,无穷无尽的鲜血滚滚流淌,形成大江大河,天使的颂歌和恶魔的低喘在战场上空回荡。这不是凡人可以插手驻足的战争。
虽然杜尔迦是降魔女神,打张摩打到这么狠就随便是啥反正得输!
我现在灵感爆棚,回去拿起我的油画笔,我可以画一幅宏大的神明之战,在天堂之下,岩浆之上的半空中,悬空大陆上决战的女战神。
具象化的气和原力震慑了周围的一切。
草图已经浮现在眼前,宏大壮烈残忍,又充满了该死的性感。
视觉听觉嗅觉上的全面刺激,激发的何止是她一个人的灵感。在场所有艺术家都感觉自己磕了无形的药。
而第四回合还有58秒。
张摩几乎在用意识战斗,她的双腿发麻,右手已经过了麻痹的时刻,每一次受力都无比疼痛。现在打对手,就跟打个大榴莲一样,对自己也是种折磨。
杜尔迦感觉擂台上有三个张摩,她的体力也似乎一下被抽空了,她只是本能根据张摩的动作做出下意识反应。
刺拳,低扫,摆拳,两人的动作凌乱,但坚决。
解说甲谨慎的说:“这已经超越了□□的战斗,是两位战士灵魂之间的比拼。”
解说乙的语气斟酌又充满钦佩:“我从未在一场冠军赛中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们此刻的拳头并不可怕,但是可敬。”
勃朗宁擦着眼泪,他也忘了眨眼,也实在是激动。俩人这一场比赛的热度能持续到年底,五年十年都会被人频频提起,没有哪场比赛的激烈、精彩、悬念能超过这一场,反转接反转,竞争对手精心筹划的整套计划会被打废,那场比赛拼命操作热度的燃血之战现在就成了笑柄。
场边的观众自觉给她们喊出五秒倒计时。
“五!”
杜尔迦下意识的扛了一记刺拳,拳头挺轻,却差点把她击倒。
“四!”
张摩看到杜尔迦露出破绽,但实在是没力气在破绽收起前补一招。
“三!”
杜尔迦胡乱扫了一记大摆拳反击。张摩踉踉跄跄的躲了一下,被她擦中,不严重。
“二!”
俩人看起来在考虑压制对方,但最终只是呆呆的对视一眼,胡乱换拳。
“一!!”
第四回合结束。蔡哥第一时间冲进铁笼,拦腰抱起张摩,直接抱回角落,让她最大限度的节省体力。“没法打了,放弃吧。职业生涯还长,这场比赛打成这样不丢人。”
“……”
“啊,都说不出话了吗?那我们放弃。”
张摩看起来极其狼狈,脸上血和汗混在一起,面颊红肿胖了一圈。坚定的摇摇头。
对面杜尔迦也在摇肿了一圈的头。
杜尔迦的教练:虽然现在终于打得过她了,可还是得听她的。
苏珊过来询问蔡哥:“你们还想进行第五回合吗?”
蔡哥看张摩。张摩点头。
他叹气:“继续打!我们会打完!”然后养伤呗,养三个月,重新训练半年。
苏珊也在杜尔迦那边获得了一样的答案。她严肃的一摊手,示意这是双方的共同意见。
柴深忙着三心二意,一边心痛爱人身受重伤情不自禁的爆哭,一边擦着眼泪被张摩坚毅过人的魅力和强悍不足以形容的肉身迷倒,一边构思油画的风格和主色调,这可能是我这辈子能画出来的最震慑人、最具艺术——暴力美学的一幅画。
蔡哥拍了她一下:“药借我点。”我现在可以吃速效救心丸了。
团队中的其他成员本着吃点也不妨,反正现在也心痛的精神,分掉了一瓶药。
第五回合在轰鸣般的掌声和铃声中开始。
张摩获胜。随后,交战双方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
张摩没看见柴深坐在她身边无声的哭,哭的有多狼狈——她看不见。
她眼睛都被打肿了,在补液时几乎因为过度疲惫睡着,强撑着哼唧了两声,要止痛药吃。吃完之后又吃了几颗糖,勉强精神一点,追问:“我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