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年轻活泼,亲昵地挽着男人的手臂,男人揽住小姑娘的腰将她拉到怀里。
这大庭广众之下,小姑娘似乎有点害羞,她捶了一下男人的肩膀,然后发出笑声,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凑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小姑娘更害羞了,转身就走进一家店铺内。
黄竹文表情一震,不远处的男人她再熟悉不过,不是说去出差吗?原来是出差陪情人逛街!
她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被枕边人背叛的刀刃深深地插进胸口处,失望和伤心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发抖,放在桌面上的手无意识地攥成拳头。
黄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下一秒就要站起身去找朱敬。
黄竹文被她站起身的动作一惊,她拦住黄雅:“姐,你别去。”
她怔怔地回想着朱敬脸上的笑,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这个笑她很熟悉,俩人大学在一起的时候,朱敬经常这样看着她对她笑。
她在亲眼看到朱敬出轨的这一刻,内心除了铺天盖地的失望之外,竟然还隐约有种发现真相的麻木和虚无。
心里有个小人对她说:你早就猜到了,但不亲眼看到就是不肯承认,现在死心了吧?
她此时无比冷静,放在桌面的手虽然还在抖,但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怒火。
黄雅又慢慢坐回去,她担忧地看着黄竹文:“你没事吧?”
黄竹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她给自己的咖啡添了一块方糖,声音又轻又淡:“就是今天的咖啡有点苦。”
黄雅心疼地看着她:“不行咱就离,你要是舍不得他,我也不强迫你,但你也不能亏待自己,他敢在外面找人,你也去找!”
“他当垃圾,我不能跟他一起堕落。”黄竹文用勺子搅着咖啡,勺子和杯沿的碰撞声清脆悦耳,她听着这声音,有些出神。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朱敬的公司业务又不是很多,怎么可能经常出差呢?而每次出差回来他心情都会很好,身上也有着不同味道的香水。
她甚至还在副驾驶上看到了别人落下的口红,只不过这口红是国外的小众品牌,国内不怎么火,是朱敬去国外带回来给她的,朱敬送了一整套。
朱敬在看到她发现副驾驶的口红时皱了皱眉头,随即若无其事地说可能是她自己不小心落下的,她也就没在意。
毕竟这个品牌的口红太小众了,连知道的人都不多,更别说用了。
除了是她的,好像也不会是其他人的。
现在想来,朱敬能送她一套,自然也能送别人一套。
至于其他方面的蛛丝马迹就更多了,比如这两年的情人节,朱敬都会很忙,忙到白天不在家,晚上只有空陪她吃顿饭,然后又急匆匆离开说很忙,要去公司加班。
他是很忙,只不过忙着陪别人过情人节。
在黄竹文出神想着这些的时候,窗外传来一串小孩子的笑声,黄竹文侧头看向窗外,又是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
她心口苦涩不已,仿佛被冰冷的漩涡包围,整个人都失去生活的温暖和希望,她低声问道:“姐,我还要生孩子吗?”
黄雅没点咖啡,她喝了一口橙汁,看着黄竹文眼中的茫然和痛苦,她心里也难受。
这次黄雅没指责黄竹文,也没再骂她笨,只是平静说道:“人生又不是只有生孩子这一个选项。”
黄竹文垂着脑袋想了许久,然后倏地站起身:“姐,你说得对,把希望寄托于孩子身上企图拴住男人的心,这种行为太蠢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反而有些庆幸自己没孩子。”
她说完,拎起包大步走出咖啡厅。
黄雅愣了一下:“你去哪?”
黄竹文脚步微顿:“去找猪精。”她的称呼从朱敬变成了猪精,心里对于朱敬的爱意也发生了转变。
“你先别急。”刚刚还是黄竹文拦着黄雅,现在变成黄雅拦着黄竹文,黄雅眉头微蹙,“先等你姐夫那边私家侦探的证据,离婚可以慢慢来。”
“不用慢慢来,离婚后他就要净身出户了。”黄竹文对黄雅露出一个笑,“这些年他为了从我这拿钱,公司和房子的名字都是我,只要离婚,他会一无所有。”
“更何况,就算这些东西都是他的那又怎么样?”黄竹文清醒之后,语气很冷,“我能看得上他那点钱?”
不过该她的东西,她也不会白白送给朱敬。
黄雅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黄竹文走到咖啡店门口她才想起来跟在黄竹文身后。
黄竹文是一个只要下定决心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之前她想要孩子,不管她发现什么端倪,只要没被她发现,她就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