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呢,不瞒你说,我不是很擅长搞这些。”
江寒之行事很谨慎,他必须保证不连累江家和成圆,所以要小心再小心。
“要从朱森那个事情着手吗?这个人……”成圆伸手在名单上一指,“就在京兆衙门,借着这件事找个由头扳倒他应该不难。”
“朱森的事情暂时不能发作,我留着这个案子有别的用处。”江寒之没有告诉成圆,朱森这颗棋子关乎到北境,他若是贸然出手,万一太子换了人对付三皇子和祁燃,那就麻烦了。
所以此事必须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换一个,那吏部这个呢?太子太师的长子,两人关系匪浅。而且他在吏部有个不怎么融洽的上司,恰好是四殿下的外公,弄这个还能把事情栽赃给四殿下。”
江寒之一脸惊讶地看向成圆,问道:“你跟谁学的这些?”
“嘿嘿,这几日从我爹那儿学的,他最爱教我了。”
“此时太子没有提防,最容易乱了方寸,咱们应该挑个与他更亲近的人才好。”江寒之手指在名单上一点,“就他吧,关系正与你和三殿下一样。”
成圆一看,那人是太子舅舅家的表哥。
“懂了,你这是想先折了他的左膀右臂?”成圆问。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太子那人性情应该颇为凉薄,若是找个与他关系没那么近的,只怕他会选择独善其身。但事关母舅家的表哥那就不同了,他就算不想管,皇后顾念侄儿也会逼着他管。”
最重要的是,这是江寒之第一次出手,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都没有防备,很容易入套。若是过些日子再动手,他们可能就会优先选择自保了。
“怎么做?”成圆问。
“我也不知道。”江寒之道。
成圆闻言傻了,没想到江寒之竟然真的没有头绪。
“不是没有法子,只是很容易把咱们牵扯进去,最好是找个无论如何都查不到咱们的办法。”江寒之道。
“让我想想。”成圆挠头。
“此人为官如何?”
“没少贪赃枉法,我就这么跟你说,这个名单上的人,若是细细查出来,没有一个干净的。”成圆道。实际上不止这些人,朝中之人若真是细细的查,始终洁身自好的没几个。
区别只是有轻有重。
“既然如此,咱们也不怕冤枉了他。”
“你有法子了?”
“一个很笨的法子,但是应该很安全。”江寒之附耳在成圆耳边说了句什么。
成圆当即一脸无奈:“会不会有点儿戏?”
“就是儿戏一点,才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嘛。”江寒之笑道。
成圆一听这话连连点头,觉得简直太有道理了。
于是……
大年初二这日一早,京城街头惊现好多告示。
也不能说是告示,毕竟这东西不是官府张贴的,其上的内容也并非通告百姓的文书,而是在痛斥太子殿下那位养尊处优、尸位素餐、中饱私囊、吃喝嫖赌的表哥,并要求朝廷彻查国舅爷一家。
“那东西写得颠三倒四,把能用上的贬低人的成语都用了个遍,也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且张贴得城中到处都是,我估计这会儿全京城的人有一半都见过了。”江溯道。
“没见过的,用不了多久也都听说了。”江父难得参与了他们的话题。
“这人倒是有意思,可惜不知道是谁。”杜姑娘道。
“说不定是心中有冤屈无从申诉,这才不得已用这种法子。”江母分析道。
江寒之则不发一言,坐在一旁专心嗑他的瓜子。
此时正值年节,朝中休沐,文武百官都不上朝,在家中必然少不了一番议论。哪怕当事人想要辩解,也需等到衙门里重新上工,届时事情早已沸沸扬扬被编排得不成样子了。
不得不说,江寒之选的这个时机是真的好。
初四这日,成圆来江府串门。
“你是不知道,太子急得嘴巴都起了燎泡。”成圆笑道:“不知道是自愿的还是皇后娘娘逼的,听说昨日过午他就跑去陛下面前替自家表哥说情了,结果陛下泼了他一身茶水,说大过年的提起此事晦气,连皇后都被训斥了。”
事情发展还算顺利,江寒之也算松了口气。
“没想到这么容易。”成圆说。
“没这么容易的,过几日陛下气消了,太子再扮演几日好儿子,事情也就过去了。”
“啊?那咱们不是白忙活?”
“也不算,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一次两次容易算了,次数多了陛下也就厌烦了。”
一旦皇帝厌烦,太子必然焦虑,届时乱中就容易出错。反正他们的名单上还有一堆人呢,隔三差五给太子送个礼,就当是还对方上一世的所作所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