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月并不意外,她母亲向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性子张扬洒脱,眼里不揉沙子,孙玉婵给自己下绊子也就罢了。
季溪月本不是一个会跟小辈计较的人,奈何她有一个自以为是的姨母,这才彻底的把季溪月得罪的透底。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季溪月一直握着姜怀月的手,就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你跟这个孙玉婵,是不是一直都不和?”季溪月突然看向姜怀月。
姜怀月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不喜欢我!”
“理由呢?”
“大约是我没规矩吧!”姜怀月苦笑,“那个时候,我刚从沙洲回来,不懂汴京的规矩,总喜欢骑马射箭,舅舅也总是惯着我,也就是那个时候,她说我就是一个野孩子,总是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没有半点小姐的样子!”
季溪月微微皱眉:“然后呢?”
“汴京城的小姐们大多都不喜欢我,不过,也只有她,会这么直接当着我的面辱骂我!”姜怀月地垂下眼,“后来,我也不爱出门,但是表姐和她玩的很好,所以平日里,我也时常会碰到她,她大多时候的,都是要讥讽我几句的!”
季溪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卢皎皎?”
“嗯……”姜怀月有些委屈的点头。
“卢皎皎可不是什么善茬!”季溪月冷不丁的开口,“你那个姑母,做了人家的继母,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拿捏在手里,小小年纪,心思深沉,她那个人,向来喜欢权贵,怎么可能跟孙玉婵这么一个孤女玩的好!”
姜怀月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季溪月盯着姜怀月看了很久,然后猛的拍了一下她的手:“我是你娘,你脑瓜子里装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给我说实话!”
姜怀月一个激灵,才缓缓抬头看向季溪月:“以往我的确不知,表姐说话好听,话里话外总是一副为了我好的样子,我也总是当真……可当我亲耳听到她,让我去给陈尚清守寡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从头到尾,都不曾喜欢过我!”
“所以那一日,你是故意激怒孙玉婵,也是故意摔了娘娘给你的匣子?”季溪月看着姜怀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姜怀月点了点头:“我只是气不过,这些年,她总是欺负我,她明明只是一个孤女,明明我们两个都是被汴京小姐排挤的人,为什么她还要回过来欺辱我……”
季溪月将姜怀月抱进怀里,满眼都是心疼:“是娘的错,是娘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在汴京,都是娘的错……”
季溪月不喜欢熏香,所以她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姜怀月每每一闻到这个味道,心里就会有些酸酸的,那是她亲娘身上特有的味道啊!
“娘,你和爹爹保家卫国,何错之有!”姜怀月把脸埋进季溪月的怀里,“是我蠢笨,被人蒙骗,才落得如今的下场,好在留了条命,见到了爹娘!”
季溪月心痛的无以复加:“胡说,我的小月月最是聪慧,只是孤身一人,难免会觉得无依无靠,这才被人欺骗,如今,不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翻盘了吗?”
姜怀月被逗笑:“明明是娘劈碎了宋家的匾额,才翻盘的!”
季溪月摸了摸姜怀月的头:“若没有你的筹划,在前头铺了路,我又怎么可能,名正言顺的闹这一场!只是,月儿,下次不许用这么凶险的法子了,万一,万一你真的伤到了自己,你让娘怎么办!”
姜怀月从马车下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小跑过来的少卿大人。
第44章 我才要毁了你
“姜夫人,你怎么来了?”少卿大人快步走到孙季溪月面前,满脸的惊诧。
“我听说,那孙小姐要见我们家月儿,我有些不放心,就跟着一起过来了!”季溪月笑了笑,“不妨碍你办公吧!”
“自然是不妨碍的!”少卿大人赶忙说道,“只是衙门这些日子繁忙,有些杂乱……”
“我跟着将军在沙洲那么多年,自然不在意这些!”季溪月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姜怀月往里走。
季溪月可不是第一次来大理寺,季鹤轩早年间当了几年的大理寺,那个时候,她便时常来大理寺走动,所以对这个衙门的规格很是清楚:“你且去忙吧,我带月儿去看看,无非就是几个年轻小姑娘之间有些龃龉,不妨事的!”
临近年关,衙门本就繁忙,九王爷还送来这么一个得罪人的活计,那个孙小姐也是个不安生的,这些日子折腾的他鸡飞狗跳的,所以在季溪月开口说要自己带姜怀月去的时候,他便赶忙答应了下来:“那就麻烦姜夫人了!”
季溪月笑了笑,目送少卿大人离开以后,便带着姜怀月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