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艺高强,心有城府,不论文武,皆强于我,亦强于你!而且,他可以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呢?旁人呢?”姜怀月嗤笑一声,“只怕都不能吧!而且,我欢喜他,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依旧欢喜,而你,便是坐拥天下,与我而言,不过是手下败将,陌生人罢了!”
拓跋宏没有再说话,姜怀月看着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服了服身,转身离开,清秋远远的跑过来,一脸警惕的看着拓跋宏,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姜怀月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姜怀月即将走远的时候,姜怀月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拓跋宏:“王爷他,不论我红妆,还是军装,从未说过一句话,只因为我想,他便冒着天下人的嘲笑,亲自上朝堂为我请战,他是男人,却因为我,亲手推他最爱的女人上战场,不是他懦弱,也不是他无能,而是他尊重我!”
“男尊女卑,不论是大周,还是大凉,皆是如此,敢问这个世上,除了他,还有谁,会甘愿给妻子做副将?”姜怀月轻声说完,看到远远站在那里等她的赵辰溪,眼里是满满的爱意,“拓跋宏,他敬重我,关爱我,而我,亦是!”
拓跋宏眼看着姜怀月离开,像一只欢快的蝴蝶,奔进了赵辰溪的怀里。
拓跋宏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被她一枪挑下的夜晚,盛开怒放的容貌下,她眼神凌厉,满带杀气,那一夜,他坚信自己要将她拿下,成为自己独有的,扪心自问,若是姜怀月真的成了她的,他会心甘情愿做她的副将吗?
答案,没有疑问,不会!
对于姜怀月,是掠夺,是不甘,是想要夺下成为私有,而这样的女子,本就不是简单的女子,若是将她折断羽翼,关入笼中,那她与平常的女子又如何呢?
远远的,拓跋宏对着赵辰溪抱拳,这一刻,他忽然明白,有些人,注定,就不是属于你的!
赵辰溪看到了拓跋宏的举动,点了点头,揽着姜怀月离开。
心中那个骄傲如火的女子,终究,还是成了别人的妻子。
拓跋宏离开的那一天,姜怀月在家里养胎,赵辰溪和舜王去送的行,即将要走的时候,拓跋宏停下了脚步,看着赵辰溪:“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败的这么离谱!”
“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赵辰溪骑在马上,“你的人民深爱着你,即便你做错了,他们也跟随着你,甚至愿意用三座城池,以及无数的牛羊换你的性命,你是大凉的国主,败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时候,你一直辜负这么深爱你的人民。”
拓跋宏看着赵辰溪很久,最后大笑起来:“大周富庶,我大凉以后,未必颓然!几十年光阴,且看看!”
赵辰溪笑了笑,没有说话。
拓跋宏看向赵辰溪:“那你呢,你往后如何,辅佐太子,辅佐天下?”
赵辰溪挑了挑眉,然后大笑:“怎么可能,天下是我父皇和太子的,我现在,只想赶紧送你走,然后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不像你们,没有那样大的抱负和理想,我只想往后余生,平安喜乐!”
拓跋宏沉默了一下,最后大笑:“于大周,你太可惜,于大凉,如此甚好,少一劲敌!”
“你错了,太子忠厚,乃是天下最好的共主,借你方才所言,往后几十年,且看看!”赵辰溪轻笑一声。
拓跋宏没有再说什么,马鞭一挥,奔腾而去。
白雪蓝被送回大周以后,被单独关押在天牢里,白家叛国,被判满门抄斩,秋后问斩。
姜怀月去看过白雪蓝,她穿着沅王妃规制的华服,即便是见天牢里的囚犯,也不用天子手谕,她的身子有些重了,走路都要人扶着一些,只是这肚子从身后竟是一点也瞧不见,身子依旧纤细异常。
清秋扶着姜怀月在阴湿的地牢里慢慢的走着,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什么都听不到。
自从白雪蓝被那样污秽的从大凉送回来,便是狱卒都嫌她臭的慌,用冰冷的水将她从头浇了个透,冲洗的没有味道了,才丢进打牢!但是从那以后,白雪蓝便在没有说过话。
姜怀月在牢房前站定,看着牢房里那个低着头捡虱子的女人,唇角微微上扬:“白雪蓝!”
女人的身体明显一僵,但是下一瞬,便又是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你可以不理我,你乖乖的听我说话就我可以了!”狱卒找了一张椅子放在姜怀月身后,姜怀月缓缓坐下,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姜怀月看着白雪蓝,眼前,出现了尔暖死前的那一幕,目光瞬间凌厉:“你可还记得尔暖?”
白雪蓝依旧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