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赵辰溪看着面前的皇帝,轻声问道。
皇帝沉默许久,然后开口道:“护国将军姜御笙,九王爷赵辰溪,此事,涉及太子与姜家,必要彻查,太子有伤在身多有不便,所以,此事由你二人合力调查,朕准许你们调用汴京城之中的锦衣卫,也准许姜家军抄查京城内外!”
“陛下……”姜御笙愣了一下,准许姜家军翻查汴京城内外,也就是准姜御笙调查京中权贵,皇帝,是真的恼了!
“谋害太子,妄图陷害忠良!”皇上说着,站起身,“此事,彻查!”
彻查二字,像是坚定的钟声一样,砸进姜御笙的心里,更砸进姜怀月的心里,姜怀月抬头看着皇帝,眼中,有几分不可置信。
如今京城的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敢对赵辰溪和姜家动手的人,必然是在这波漩涡之中的人。
这其中,皆是权贵。
若要查,便是动荡!
姜御笙甚至已经做好了顾全大局的准备,却不想,他们的皇帝,说了“彻查”!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所能!”姜御笙重重的握拳。
“是要查!”皇后摸了摸姜怀月苍白的脸,眼中满是心疼,“陛下如今尚是壮年,便有人谋算这些腌臜之事,再等几年,陛下上了年纪,那岂不是要将这长刀,抵在我们脖子上了?”
姜御笙看着皇帝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眼底浮上几分少年意气:“原以为,陛下已经上了年纪,没了气性,原是我想多了,有陛下这句话,末将就敢应诺,只要末将尚在,绝对不会容许旁人戏弄皇家,除非,那人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姜怀月需要好好休息,皇帝和皇后心疼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嘱咐白玉和白芷送了许多上好的药材过来,让她回府以后好好养伤。
皇帝离开的时候,赵辰溪还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姜怀月,他先是一愣,随后看向赵辰溪:“愣着做什么,还不回去?”
赵辰溪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皇帝,然后有些闷闷不乐的往外走。
莫名奇妙被瞪了一眼的皇帝,满脸诧异的看向皇后,皇后却只是低笑一声,然后伸手轻轻的推了一把皇帝:“陛下,咱们走吧!”
皇帝走到营帐外头以后,还忍不住感慨的说道:“皇后,你刚才有看到丢在地上的那些血迹斑斑的纱布和那一盆血红色的热水吗?”
皇后沉默片刻:“臣妾自是瞧见了,流了那么多的血,伤口只怕已经深可见骨,只是没想到,才十几岁的姜小姐那般坚韧,受这么重的伤竟然也能够一声不吭。”
皇帝背着手往前走:“是啊!朕有时候就觉得可惜,姜御笙那个小子,什么都好,只是偏偏生成了一个痴情种,这一辈子,就娶了季溪月一个妻子,妾室,通房,一概没有,虽说,这是他们自己家的家事,可是姜御笙这一辈子竟然都没能留下一个儿子,这偌大的家业,日后只怕也没人可以继承了!”
“这姜家,向来都是走在刀口浪尖的,若是姜将军有了儿子,日后,多半也是会在那刀剑无眼的战场上浴血奋战,虽然没有儿子,可惜了家业,可以后,也不会在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皇后低声说道。
皇帝在听到皇后的话以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姜御笙或许也就是跟你这般想,所以,虽然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却也知足不再强求!”
“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皇后轻轻的笑了笑,“只是陛下少了一个栋梁之材!”
皇帝顿了顿,随后大笑:“罢了罢了,如今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这月儿,能为了太子和许清音这样豁出命去,朕看着她们,便总是会想起姜御笙,想当初,朕还是皇子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拼了命的护着朕!”
一旁的白玉见皇帝再回忆以前的事情,忽然想起:“陛下,姜小姐的年纪也有些大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
“姜怀月前脚受太子牵累受了伤,后脚陛下就给她安一个姜御笙不喜欢的女婿,你觉得姜御笙会如何?”皇后突然回头看向白玉。
白玉的右眼立刻跳了一下:“那可能,要闹个天翻地覆吧!”
“是啊!多半是要闹得天翻地覆了!”皇帝苦笑,“姜御笙那厮,平日里面上总看起来恭恭敬敬的,可以要是真的惹毛了他,他可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皇后淡淡的看了一眼白玉:“你既然知道,还给陛下出这样的主意,你是生怕将军不与陛下离心吗?”
“陛下,娘娘,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白玉忙不迭的跪下。
皇帝看了一眼白玉,随后拍了拍皇后的手:“白玉这厮向来蠢笨,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皇后不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