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信的东西,如今却时刻戴着。
如视珍宝。
贺谦撩起袖子的动作有些用力,红绳被往上拨了拨,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长疤露了出来。
贺谦瞳孔颤动。
他知道这样的痕迹意味着什么。
周徐映自杀过。
这么深的伤口,周徐映根本没给自已留活路。
周徐映病了,病的厉害。
他很早就没想活了……
只是贺谦一直不知道。
贺谦攥着周徐映手腕的力道渐渐松散,他眼眶里蓄满热泪,抖着唇,字眼与气息一样破碎不堪。
“为什么?”
“……”周徐映沉默抽手。
他肩膀微微内曲着,手撑靠在腿上,高大的身影笼上一层灰白,紧蹙的眉头下,压抑着痛苦的回忆。
“你把我给明钰的时候,就不想活了,是不是?!”
贺谦猛然拔高声音。
周徐映和明钰说,如果以后不想养他了,就给周徐映打电话,如果打不通,就给林叙打。
为什么会打不通……
只有一种原因:周徐映不在了。
周徐映,很早就想自杀了。
周徐映依旧没有回答贺谦的问题。
这样的沉默,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刺入贺谦的肺腑。
周徐映不说话。
总是不说话……
贺谦的质问,苍白又无力。
好像这些事,只有他一个人在乎。
贺谦努力地克制着情绪,但豆大的泪水还是无法抑制的顺着眼眶往下流。
贺谦将眼眶擦红,依旧擦不干净。
怎么都擦不干净……
视线朦胧,白茫茫的成一片光晕。
贺谦索性放弃,冷嘲地扯了扯唇。
“周徐映,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也是不要我。”
贺谦留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周徐映一个亲人了。
可周徐映不要他,让他一个人活。
贺谦在国外的两年里,自杀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11月10号。
他知道周徐映来过,却没来见他。贺谦想逼周徐映一下。
但……周徐映没出现,他没等到。
差点死在十平米的小房子里,死在国外。
第二次,是离婚一周年。
周徐映爱他,又不要他。结婚第二天就私自把婚离了,贺谦当天发病跳江,被救了上来。
第三次,是贺谦一个人过年的时候。
他没看到烟花,没有红包,周徐映不在,不开心,自杀了。
发病时,贺谦的脑袋像是不受控般,他所做的事,在清醒过后会觉得后怕。
他不知道这样的病,周徐映是怎么撑过来的。
他不知道,周徐映怎么样了。
抑郁伴随着焦虑,让他寝食难安。
后来,明钰哄着他活。
明钰告诉贺谦,说等他治好了,就可以回国,说周徐映在国内,没出意外。
两个生病的人,是会互相伤害的。
贺谦知道周徐映病的厉害。
他知道周徐映爱他,他不想伤害周徐映。
所以贺谦一点点,努力地把自已拼凑起来,活下去。
……
贺谦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周徐映手腕上的护身吊坠,凝滞了许久,迈开沉痛的步伐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声音沙哑颤抖……
“我生病,不是你传染的。”
“以前没怪你,现在也没怪你。”
“但是现在……我讨厌你。”
贺谦走了。
周徐映哆嗦着手,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他说,他又发病了。
他说他的爱人不乖,好像要走了。
他想把人关起来,锁住。
他说,他想非法占有他。
第105章 濒临失控
贺谦去了附近的快餐店,吃了饭。
吃完饭后,贺谦继续开始工作。林律回来时,给贺谦带了杯咖啡,休息一会后,继续办公。
傍晚,到了下班点。
林律看了看腕表,邀请贺谦一起去吃饭,公司里财务部的一位年轻温婉的女人笑着走过来,“贺律。”
贺谦与林律停下步子。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林律表情微妙,爽朗地笑着拍拍贺谦的肩,“年轻人啊,还是得多社交……”
周围来往经过许多人,纷纷往这边瞥两眼,林律离开,面前的温柔女人正大方的等待着贺谦的回应。
“附近吃可以吗?一会我还有工作。”
“好。”女人笑着点头。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周徐映从里面出来,单手插兜,看见贺谦正与一名女人谈笑风生的往门外走。
周徐映目光一沉,眼神幽深。
贺谦与女人去了附近商场的泰式餐厅,他把菜单递给女人,“女土优先。”
女人点餐后,把菜单递给贺谦,贺谦加了几样把菜单给了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