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我的身体可能熬不过去了,我没有办法,求求你了。”
杨岳心一软,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个样子,何况,他还算有良心,从来到缅北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阿芳。
“我试试吧,不一定能行的。”
“谢谢,谢谢你,我下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阿勇声音颤抖,喃喃自语道。
裴川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这一幕,他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着杨岳,“你答应了?”
杨岳沉着脸,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试试吧,毕竟是一条命。”
裴川怒其不争,扯着杨岳的衣领将人猛地拉了出去,“就因为他跪在地上求你,磕几个头,哭几声,你就心软了。”
“杨岳你可真善良,那全世界的可怜人都这样,跪一跪哭一哭,再求一求,那是不是别人都应该帮他了。”裴川的语气中充满嘲讽和愤怒。
“他就可以毫无负担地把属于自己的责任,强行放到你们这些人的身上。”裴川越说越激动,双眼冒火。
“你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可笑。”他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和鄙夷。
“裴川,你怎么能这么说?”杨岳皱着眉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裴川。
原先古道热肠的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要不然,我要说什么,说你伟大说你无私?”
裴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就走。
谁爱管管去,如果下跪有用,那他可以给每个人下跪,就换他妈的手术能早点做。
但有用吗?医院只看你有没有钱,哭破天也没有用。
所以这些人凭什么?凭什么一上来就道德绑架,偏偏还有傻子愿意多管闲事。
阿勇就这么硬生生地烧了两天,在这漫长而煎熬的两天里,他的状况愈发糟糕,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
这期间裴川没有和杨岳说过一句话。
裴川想,杨岳的事他才懒得管呢。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真到阿勇说的那天,他翻来覆去还是没能睡着。
杨岳出门时,他也爬起来偷偷地跟着,看着杨岳趁着换班的时机将人送了出去。
然而,裴川的心里始终充满疑虑和担忧,他总觉得阿勇嘴里的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真的会把人送走吗?
好在杨岳也不傻,帮人也不能把自己赔进去。
杨岳谨慎地找了两人的对接人,那人在这里时间更久,也不是猪仔,他可能会有更好的方法。
听了杨岳的话,他没有多说什么,皱着眉沉声道:“只这一次。”
那人帮他联系好人,也换了地点,虽然不能将阿芳送出去,至少能找个地方让她把孩子生出来。
杨岳顺利地将人送出去,裴川则守在园区门口,在暗处盯着守卫的人,等着杨岳。
然而,杨岳迟迟还没有回来,就在这时,尖锐刺耳的警报却突然响起来,声音在整个园区上空回荡。
一队守卫迅速紧急集合,园区的大门敞开,沉重的装甲车轰鸣着开了出去。
裴川心里猛地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他避开墙上纵横交错的电缆,动作敏捷而小心地攀出去,然后抄着少有人走的小路一路狂奔。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找到杨岳。
好在没过多久,在这条幽静偏僻的小路上,两人就幸运地遇上了。
这条路是之前他们踩过点的,极为隐秘,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裴川眼疾手快地抓着杨岳的手腕,语气急促,“快回去。”
“守卫出动,园区可能出事了。”裴川的脸色异常凝重。
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人逃跑的时候,大半夜所有人都被喊醒,然后对着名单一个一个仔细数着人。
“我们要快点。”裴川迈着大步拼命跑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杨岳皱着眉,歉疚道:“你不该出来的。”
“说什么屁话。”裴川忍不住回头骂了一句,“你还不该陪我来缅北呢。”
杨岳心里顿时一松,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彻底把裴川惹恼了。
两人拼尽全力跑回去时,整个园区已经灯火通明,刺眼的灯光照在楼前的广场上。
尖锐的哨声一遍又一遍响着,那是要集合的信号。
一向空无一人的围墙拐角处,此刻也站了人,警惕地注视着四处。
一时半会儿两人根本翻不进去。
看着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马上就要集合完毕了,杨岳心急如焚,要是两个人都被抓了那可怎么办?
最起码他不能拖累裴川。
他毫不犹豫地将裴川往暗处使劲推了推,坚定道:“我去把他们引开,你找机会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