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遇安只觉得有些窒息,上下两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惨事,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起来,此事必须快速解决。
两人说完话之后,他快速去找水喝,刚喝完,原本跟着他的人又回来了,纪遇安不动声色又回去继续算账,一直算,算到深更半夜还在算。
门外看着他的人打了个哈欠,看了看静谧的四周,整个寨子就剩他们没睡了,谁还要陪这个弱书生熬,木头书生就会算账,几乎想也不多想,看着他的人直接回去睡觉去了。
纪遇安在他走人后立即起了身,眼看他消失才拿起烛火走出屋子。
夜色朦胧,空气中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纪遇安按着宋红裳的描述一路摸索到了水井边上,然后在腿上摸了摸。
他摸出了两包药粉,拿了一包倒了一半到井里,想了一下怕不够,直接把一整包给倒完了,另一包又收了起来。
“还是我小夫郎聪明。”
纪遇安收好药笑了笑,颜清随提出把口袋缝在裤腿的破洞处,跟破洞一起逢了一大块,进寨子被搜身的时候搜身的人根本感觉不出来,只当时穷书生太穷了用烂布缝补才不平整。
纪遇安觉得主要还是自己演技好。
现在药也下好了,自己也困了,可以回去睡觉了,其他的事情明天再想。
翌日纪遇安早早起来继续算账,黑风寨一切如常,这都在预料之中,第一次没有下重药,药效不会那么快发作,不然还是容易被发现。
到了夜晚,纪遇安如法炮制之前的办法熬走人,这回他直接把剩下的药撒进了厨房的水缸里。
为了确保每个土匪都喝到井里的水或吃到用井水做的饭菜,宋红裳都不用纪遇安提醒就找了个过生辰的借口让孔横大摆宴席,还煮了一大锅肉汤,整个山寨一片闹哄哄。
纪遇安看向宋红裳,只见她便自己点点头。
宋红裳这两天感觉有些疲惫,开始觉得没有力气,她便知道井水被纪遇安下东西下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勉强自己去讨好最厌恶的人,要所有人都喝到井水。
“我怎么觉得这两天有些力不从心,做什么都使不上力。”
孔横从床上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宋红裳达到目的根本不想跟他说话,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天亮以后孔横越想越不对劲,也感觉越来越没力气了,内力更是使不出来,他立即找来寨子里的大夫。
“大当家这是劳累过度,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好了。”大夫把脉过后下了结论。
他没有告诉孔横已经有好几个人找他看过同样的问题了,他同样都是说劳累过度,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没有力气,他不是没有怀疑,但他不想说。
这个寨子早该毁了。
就这么过了两天,何大勇让人来传话叫纪遇安过去问了一下账目的情况,他见纪遇安还是一身破衣便说明日可以让他下山做几身新衣,让他顺便找个大夫回来。
“多谢三当家。”
纪遇安一脸疲累,笑着答谢,何大勇其实还是不信任他,否则也不会让他这个时候下山。
他猜这个时候蔚城应当贴满了通缉自己的画像,这是他跟陈都尉商量好的,把戏做足。
山下通缉的事何大勇必然也是知道的,而他还让自己下山,无疑是为了试探自己。
为了不露馅,纪遇安自己也跟着喝水吃饭,他现在也没有力气,看来何大勇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试探和让他去找大夫才是重点。
纪遇安冷笑,他们怀疑了,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惜来不及了。
回到房间后,纪遇安端出一杯干净的水,这是他之前留的。
他找出自己的破包袱掏出破书翻开,撕出了一小片放在杯子里晃了晃,然后喝下。
这个是下的药的解药,这本破书早就被李大夫拿解药泡过了,上面早就沾满了解药粉末。
纪遇安喝了解药后浑身舒爽,所有力气也都回来了,他先是去找了宋红裳把解药给了她,然后摸到黑风寨的兵器房,找到了他们用来做信号的烟花。
“是你做的对不对?”
纪遇安准备点上烟花,背后传来孔横的怒吼,他正扛着大刀朝纪遇安冲过来,何大勇也来了。
“哟,你们和好了呀,还一起来了,是啊!是我做的!”
纪遇安直截了当的承认后不慌不忙地点上了烟花,他知道他们问的是寨子里大家浑身无力的事情,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两人愤怒,冲了几步便跌坐到了地上,孔横狠狠瞪着纪遇安:“想不到我打了一辈子的雁,最后却被雁啄了眼,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