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奇怪,这林大爷找他干嘛?井水不犯河水的,“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
“那倒没有。”林二管事道。
“哦。”陈修点点头说道:“嗯,知道了,我先回去洗个澡,吃个饭,等晚点有空再过去找他吧。”
“啊?”林二管事楞在那里。
“走了,秀儿。”陈修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都快要饿死了,古人一天就吃两餐,早上九点左右吃完朝食就得等到下午四点才吃哺食,也就是晚饭,现在早过了饭点,他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儿还有空在这里叽歪。
等陈修忙完一切,已经是掌灯时分了,这才晃晃悠悠披着半湿的头发到了林大爷的衡曲院,随着通报后进到厅堂,林大爷已经脸色铁青的跪坐在主位上等着了。
“侄婿见过大伯父。”陈修躬身高揖行礼。
林怀冷哼一声,端起茶汤饮了一口,准备谅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侄婿。
陈修看在眼里,心中好笑,看来今日是有一场下马威了。他直起身,没等林怀叫坐自己慢腾腾地走到下首自顾自盘膝而坐。
林怀看的直皱眉,重重放下茶碗,喝斥道:“你这成何体统?披头散发,坐没坐样。你们陈家就是如此行事的?”
“啊!这——侄婿之前一时散慢惯了,哈哈,见谅,见谅。”陈修敷衍道,“不过大伯父这么晚了找侄婿不知所谓何事?以往这个时候我怕是都睡下了。”
林怀听他毫无诚意的道歉就有气,待听到后面半句,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他自己拖拖拉拉半天才过来,还怪他当大伯父的这么晚找他。
息怒,息怒,不跟他般见识,自我安慰了许久才勉强将怒火歇下去。
“你今日去哪儿了?”林怀沉声问道。
“哦!就出门去逛逛而已。”陈修浑不在意地道。
林怀重重拍了下案几怒道:“你刚入赘林家,就不能安分守己好好待在家中?你可知外面的人如何谈论我们林家,如何谈论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嗯,我知道啊,今天出门我都听见了啊,不过他们说他们的,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怎么说话我也管不着不是?”陈修道,哎!没桌子板凳的日子真是难受,才坐这么一会腿都麻了,他按了按腿,换了个姿势,双手抱膝而坐。还是自家地盘舒服,爱坐爱躺都随便。
林怀简直没眼看,皱眉道:“这些日子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丢尽了,你们这些小辈,想一出是一出的。以前你怎么样我不管,如今你进了我们林家,就得守林家的规矩。”
“嗯嗯,对对对!”什么时候把椅子得弄出来,不能老让自己受罪。
“如今你们刚成亲,不要总往外跑,免得外人说闲话。轩侄子管着这个家业,经常出门在外是免不了的,你也要多体谅才好。”这是在给侄子上眼药了。
“嗯嗯,对对对!”陈修敷衍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赚点钱,虽说他的人生目标是混吃等死,可总还是要有银钱傍身方才心安。
林怀见他心不在焉,正要发火,却听丫鬟来报,林大管家来了,说是要找姑爷,有事相商。
林怀强按捺住怒火,知道这是老爷子插手了,今天之事只有不了了之了。林大管家一直以来都是林老爷的心腹,从来只听老爷子吩咐,他们试图拉拢过他,他始终都是油盐不进。
林大管家随后进来,见到旁边优哉游哉的陈修,看样子这个新姑爷并没吃亏,反倒是林家大爷一脸郁卒的样子?
“奴才见过大爷!”林大管家施礼道:“是这样的,老爷今日安排小的为姑爷量身定做几套春夏两季的换洗衣物,今日白天姑爷出门子没量成,只好趁现在先量了尺寸,才好叫绣娘赶制。”
“罢了罢了,你们且去吧!”再多留也无益,林怀索性挥挥手放人。
终于解脱了,陈修揉揉腿,站起身告辞,到得外边,陈修才看向林大管家,他哪会不知道,林大管家是特意前来给他解围的。
林大管家微微一笑,道:“是秀儿那丫头告诉我说你被大爷请去了,她怕你吃亏,故而请我走这一趟。”
秀儿怕是请不动这尊大佛吧,却也不揭穿,陈修忍不住一笑,摇头道:“那丫头主意倒是大。”
是个聪明人,如果他不再像以前般迂腐,跟咱们轩公子倒是良配。林大管家又道:“当然,我说的也不是借口,这做衣裳也确实是老爷吩咐过的。”
陈修点头:“替我谢谢老爷子。”
林大管家道:“老爷知道你心有怨言,但事已成定局,你且安心,这林家不会亏待于你,除了不能再考科举,其他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拿出一块刻有林字的玉佩递给陈修,“有这块玉,你在这琼州城买任何东西都可以记在林家账上,没人敢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