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好喜欢。
想做。不会做。
“珍珠,琉璃……”他灼热地在黑暗中摸着谢漆侧腰嘀咕,乱糟糟地把认知贫瘠的宝物名称念了个遍。光摸不够,他颤抖着抓起谢漆垂在身侧的手,把他的食指含进了口中,扭曲的心理快感冲上了脑海,恍惚间以为自己吮着的便是神仙物的云霄烟。
黄金乡,这人是他的黄金乡。
他手劲大,收不住力道把谢漆掐出淤青是常有的事,见他一身指印愈觉兴奋,但唇齿吮咬的力道意外的轻柔。方才从锁骨舔舐到腹肌,亲完他便又从下往上亲回去,亲到谢漆唇侧的朱砂痣时兴奋到头皮发麻,抓着他的腿毫无章法地隔着薄衣乱顶。
他想去亲谢漆唇珠,忽然直觉周遭变冷,茫然一抬眼,便在深夜里和谢漆冷静到森然的双眼对上。
暴君一下子怂了,心虚不已地放开他的腿,无师自通地卖乖:“老婆。”
周遭气压更低了。
暴君紧张地吞咽着,半压半抱地蹭谢漆肩颈:“老婆,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陛、下,不要再那样叫我。”头顶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一字一顿地寒声,“还有,有病就治,去吃药,去治疗,发情做什么。”
他懵了好一会,隐约感到恼羞成怒,可身躯紧贴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妙,身体诚实地不要脸地继续黏着谢漆,难得地说了句不强硬的恳求话:“心病难治,只有你是药,谢漆,我不吃你,我就舔舔。”
他讨好地抚摸他柔顺的长发,忽又听他嘶哑道:“你的触碰,真的非常,非常让我恶心。”
暴君清晰地听到脑中的一根弦嗡嗡直响,大手不觉摁住了他后颈,掐着将他压到跟前来:“我不要你的讨厌……不准恶心,不准……”
谢漆脖子上的黑石吊坠硌得他心窝闷,更刺挠的是谢漆含着冰碴的眼神和话语,他有本事让他喜欢得不知所措,也有能耐让他恨得牙根痒痒。
“你已经和高骊交换到这个世界了,当皇帝,当四境之主不好吗?当奸污犯有什么意思?”
等暴君回过神来,他已摁着谢漆摔到了地上,方才还好好的龙床被砸坏了。
他有些呆滞地看一眼歪斜的坏床,随即看向掌心下平静的谢漆,如缎的长发铺了满地,遮掩了他半张脸。他抖着手拨开那长发,摸到谢漆唇角渗出的一缕血丝。
他又打他了。
若他真是谢漆爱人,他便是叫人深恶痛绝的家暴犯。
但谢漆不爱他,他们组不成家。
他便只是个仗着暴力与权势作歹的疯狗。
*
帝侍谢漆的病刚好,就又轮到皇帝本人病倒了。操持禁烟的朝臣们好不容易等到帝侍回内阁主事,就又悲催地收到皇帝因烟瘾发作病倒不政的口谕,理政的主心骨不能凑一对,群臣议政时便难免束手束脚。
高骊和谢漆任一个倒下,最忙碌的便是唐维,他已经连续半个月破例宿在宫城的审刑署,晚睡早起玩命地料理政务,恨不得把自己的影子从地上揪出来化形干活。
谢漆刚回岗便被唐维的黑眼圈震住,午会结束后默默跟在他后头去了审刑署,挽起袖子帮忙。
两人共处时,唐维终是忍不住把书桌拍得啪啪作响:“煦光,你老实跟我说,高骊那家伙是不是想偷懒?!他那么个体格子,他病个锤子?!他一皇帝告假,还没有确定‘病’几日,为了禁烟大业可劲拿烟瘾来宣传是吧?烟瘾烟瘾,他倒是演起劲了!最近几次直勾勾地盯着我,像见鬼似的,你说他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
谢漆丹田还隐隐作痛,心道当真不是演的,那位陛下上踹踩风下殴他,心瘾之病再不加以遏制,只怕哪一天在朝上当众发狂,徒手捏爆几个朝臣的脑袋,那才是要命的。
审刑署的灯烛一直亮到亥时四刻,唐维终于得以提前一个半时辰补觉,本欲拉着谢漆问些公私事,谢漆直截了当地将他按到床头去入睡,寡言于解释宿命二字的表里伤痛。
怪病初愈加被打出的内伤,谢漆走路还有些虚浮,回天泽宫的路上,手里提着的灯摇摇晃晃,照得影残光缺。
今夜是七月十五,是鬼节。
不知道高骊在异世过得如何。
谢漆不能细想,一动念便心魂剧痛,心志几瞬崩溃,极想提灯撞到宫墙上一死了之,借着今夜鬼节的阴阳渡,没准能飞到高骊身边去。
回到天泽宫时,今夜守夜的是小桑,小桑来接过他手里的灯,见他灯下的眸色无望黯淡,以为他是揪心于枕边人的烟瘾,便轻声劝慰。
谢漆摇摇头,反问踩风的伤势,小桑一反方才的温良沉稳,有些气急败色地回:“奴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