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的人嘴上没个把门的,林凡说道,“怎么看起来不像个男人,你跟我学。”说着就拿起那瓶啤酒吨吨往嘴里灌。
肖眠也听话,拿着一瓶啤酒,身体都站不直了,还有样学样的往嘴里灌。
被余爻一把抢了过去,“不行就别喝了。”
林凡:“年轻人不能说不行,懂?”
余爻没法,起了一瓶新的,站起来就喝。
几人起哄喊道,“余爻真猛。”
肖眠抬眸看着身旁站起的少年,白炽灯将他的发顶照的发亮,身形站在光里好像会发光,像个天使。
他抬手扯了扯余爻的衣角,说了句,“余爻真猛。”
余爻喝着那瓶啤酒,快喝完时,听到从肖眠嘴里吐出的几个字,当即喉咙一紧,灌入的酒没完全咽下,呛了满嘴。
“咳咳咳,咳咳咳。”
余爻还是把酒喝完了,就是嗓子被腻到了,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饭局接近尾声,几个人打车回家,六个人搭不了一辆车,余爻便让他们先走了,自己等着肖眠一起。
肖眠一晚上喝了不少,胃里翻滚着难受,想吐又吐不了,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像是个来例假的小女生。
余爻向老板要了一杯热蜂蜜水,不管是痛经还是解酒都有作用了。
肖眠被逗得有些想笑,贫了一句“真当我痛经吗?”
余爻帮他拍了拍背,“那也不好说。”
余爻看出来他估计是胃不太好,喝了酒伤到胃了,有点责怪的意思,“是不是喝不了,怎么不说?”
肖眠摇了摇头,他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尤其是余爻的圈子,他在努力融进圈子里。
一晚上假装自己不会玩摇色子,其实游戏很简单,对肖眠来说,不可能不懂游戏规则,也不可能傻到次次被人开,但他就愿意当那个乐子,用这种方式体现自己的存在价值。
肖眠扯了个慌,“平时不会的,今天是个意外。”
他不想让余爻觉得他弱不禁风,事很多的样子,便强撑着站起。
可还没站稳就往一旁跌去,酒意冲上脑门,脑子晕乎乎的不受控,腿软了。
余爻接着他,将他扶着坐回椅子上,“别乱动了,我去买药。”
他正要走时,肖眠趴在桌上,手指抓住了余爻的衣角,“别走行吗?我不疼了。”
说着不疼,可眉头拧成一股,一点都不像不疼的样子。
余爻把他的手掰开了,“别逞强了,药店就在旁边,我买点药给你吃,真要因为喝酒把身体喝伤了,我付不起这个责任。”
肖眠很听话的把手松开了,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看着余爻走去药店的身影,他意识有些模糊,终于禁不住困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后,肖眠已经躺在了床上,朦胧中睁开眼睛,长睫上挂着几滴快干透的水珠。
一束昏暗的灯光从床头斜射至床头柜,正好看清床头柜上放着的胃药和一杯快凉透的温水。
肖眠抬手看了看削长的手指,忽地拍上了脑门。
真糟糕啊,是断片了吗。余爻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指尖触碰到眼角的湿意,像是哭过了似的。
他疲软的撑着自己坐起,将房间的灯点亮了,房间里没有余爻的身影,应该已经回去了。
肖眠拿起桌上的药,药已经分了一份出来,他捧着几颗药丸一起往嘴里倒,蜂蜜水的甜喝完让整个人好受了些。
桌上那个角落本来放着几瓶抗抑郁的药,被余爻不小心看见之后,肖眠就收起来了。此时那个位置已经被放上了一瓶蜂蜜。
肖眠想着,余爻其实已经猜到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可余爻没有选择远离,也没有表现出难以理解。
肖眠吃过太多这方面的指责了,从最亲的父亲开始,骂他是个精神敏感的神经病,再到高中住校时不合群,被翻出抗抑郁的药物,那些药被随手扔进了垃圾桶,教导主任说他是个疯子,要求肖眠搬出寝室。
直到大学后,他学会了隐藏自己,把药藏在锁着的柜子里,把自己藏在假装合群的假面下。
肖眠慢慢喝着那杯蜂蜜水,门吱嘎一声被轻轻推开,传来一句很轻的问声,“醒了吗?”
余爻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注意到床上半躺着的人,“好点了吗?”
肖眠懵了的脑子反应了几秒才涌上喜悦,咂着嘴里剩余的甜味,感觉更甜了,“你没回去呢?”
余爻显得有些疲惫,声音低沉了几分,“嗯,就要回去了。”他抬手捏着太阳穴,一旁的芒果扒拉着他的腿边,像个催促回家的孩子。
“你休息吧,我回去了。”余爻说完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