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儿担心会被暗中之人识破,深思熟虑间,席娘主动当她的护卫跟随。
这也有了今日一幕。
江秋儿与她一同从马车下来,听到她关切之声,不免一笑,“好。”,之后便来到楼中,还问找掌柜问话,另有一人,面容颧高,倒三角眼,颇为精明地朝她走来行礼,“江女郎,我家公子早已恭候多时。”
江秋儿与席娘相视一眼,各自分开后,席娘道,“你家郎君名讳?”
“我家郎君说,江女郎来了便知。”祁敏手一扬,示意他们上楼。
江秋儿朝席娘使眼色,莲步轻挪上楼。二楼雅间,残风荷花飘来,铜铃挂在雅间门口婆娑,在祁敏的指引下,江秋儿来到一间雅间,映入眼帘,坐在窗台,小呷茶水的男人正巧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颜。
男人一袭白衣,芝兰玉树,耳垂的红玛瑙镶玉吊坠尤为惹眼。
江秋儿好奇地多看了几眼,而男人忽然察觉他的目光,轻笑了一声,“江女郎,请坐。”
在他说话间,祁敏已经在外头候着。
云雾袅袅,茶香四溢,闻人夷静坐窗台边,修长的指尖揉捻着腕骨的佛珠,眼眸一眨不眨地含笑望着她。
江秋儿坐在他对面,蹙眉不屑道,“郎君姓甚名谁?寻我究竟所图何事?”
席娘坐在她的身侧,唯恐出事,右手攥紧剑柄,随时随地拔出。
“我来寻女郎,自是有事。”说罢,将楠木方桌的海棠花纹匣子递到江秋儿的面前。
“此物是?”江秋儿不明他在打什么主意,蹙眉问,闻人夷浅笑道:“听闻女郎喜欢金锁,今日一见,算作见面礼。”
江秋儿攥紧了锦帕,冷着脸道:“谁说我喜欢金锁,郎君怕不是听错了。”她喜欢各式各样的锁,只有赵蛮子知晓。
他如何得知,怕不是暗中派探子在自己身边?
江秋儿思绪乱糟糟,面上仍是抬下颌,镇定自若的姿态。
闻人夷饶有兴趣地望着她,耳边红玛瑙镶玉吊坠摇曳了几下,故作叹息地道:“看来江女郎不想知道秦老的消息,既非如此,也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话音落下,席娘抽出长剑,直接架在闻人夷的脖颈处。
恰在此时,一群飞鸟骤然闯入雅间,往席娘身上扑去。
席娘被此举惊得手忙脚乱,手中的长剑而江秋当机立断牵着她的腕骨往外跑。
可雅间的门,不知何时地被人关上,阻挡她们的去处。
江秋儿回头看向端坐在窗台一侧的男人,他笑得饶有兴趣,指尖捻着瓷白茶盏,而之前困住她们的飞鸟竟凭空消失。
她脸色一沉,知道是眼前男人做的手脚,身旁的席娘顿感男人的危险,朝江秋儿露出一个眼色。
闻人夷笑道:“女郎还不收下吗?”他又指了指匣子。
其用心显而易见。
江秋儿攥紧锦帕,眸光闪闪,正要回话间隙,雅间大门忽然被人一踹。
几乎片刻间,席娘就带着江秋儿往身侧一避。
来人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气势汹汹,踹开雅间时,尘土飞扬,隐约有百姓惊恐的叫声。
江秋儿一眼瞥见他身后乌黑的丝绦,指尖拢开锦帕,扯了扯席娘的衣角。
席娘还不知发生何事,警惕地望着来人,直到那人用熟悉的低沉嗓音道,“竟跑了。”
她这才反应来人是谁,连忙看向窗台,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警惕回身,发觉来人掀开了面具。
江秋儿走到来人的面前,蹙眉道,“怎么是你亲自来。”
“军营暂且无事,我便来了。”赵蛮子眉眼轻佻,凝视江秋儿,目光澄然,不像是撒谎的模样。
江秋儿想起几月前寄出的信件,当日唯恐寄不出去,于是明面上吩咐青叶寄出一信,私底下再寄出一封信。
可她没承想,赵蛮子竟私下来到北陵,他不知如今时局紧张,还有心思乱跑。
赵蛮子知道她的介怀,也知自己鲁莽,低声道:“军中有人,但北陵若只有你。”
“我不是人吗?”席娘毫不客气打断她们的对话,将闻人夷遗留下来海棠花纹匣子,交给了赵蛮子。
随后她将之前发生种种,一五一十道明。
江秋儿这才回神,看了海棠花纹匣子在赵蛮子掌心,蹙眉道:“我觉得有诈,权衡再三,先不打开。”
“听席娘的口吻,那人我应当认识,只是他应当在长京,万不可能来到北陵。”赵蛮子沉思,并未掀开匣子,反而收回衣袖。
喧闹声在外头响起,赵蛮子牵住江秋儿的衣袖便要离去,席娘也知此地不可久留,于是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