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少爷,你就不能讲我点好事吗?”
他朝憋着笑到实在忍不住开始花枝乱颤的舒青然递了个警告的眼神,接着把自己做的三明治端到陈熠池面前,一板一眼地说:“少爷,这次我记住了,没放玉米,只放了芝士、培根和鸡蛋,对了还有一片生菜。”
舒青然艳羡道:“你准备的也太丰富了,什么时候我才能享受这种待遇呀。”
江宜无情拒绝:“这种待遇只有我家少爷才有。”
舒青然扼腕叹息:“那这么说我是无福消受了,你家少爷可真是有福气,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呀。”
在中国待了不到一个月,舒青然说话也有了那么点土生土长的味道。
江宜见她失望的样子,连忙改口:“你都没说你喜欢吃什么,我、我怎么给你做,万一、万一我做了你不喜欢呢?”
舒青然盯着江宜几秒钟,噗嗤笑了出来:“小傻子,我逗你呢。”
江宜气得直冒烟,一屁股坐在陈熠池旁边的凳子上,再也没跟舒青然说一句话,拿着筷子往嘴里塞饭,他怕嘴里闲不住要骂人。
这时柳湘已经穿戴整齐下楼了,即使在家里,她穿得也很正式,完全没有因为追求方便或者舒适随便披着一件睡衣,烫的金发挽着用夹子别在脑后,画着淡淡的妆容,气定神闲地走到桌前。
看到陈熠池面前摆的简单而且毫无营养的三明治时,她眉头微微皱起。
李姨察觉到了她的不悦,见她盯着那道三明治时明白了三分,于是小心试探地来到她面前恭谨询问:“太太,是今早的饭不合胃口吗?”
柳湘道:“高三时间紧,也就早饭能吃点好的,多给孩子们做点有营养的,三明治虽然省时间但太没营养了,以后尽量少做些吧。”
李姨朝刚要开口的江宜使了个眼色,而后低声道:“知道了太太,厨房里我准备了火腿鸡蛋饼,我这就去盛出来。”
柳湘抿直了嘴角,点点头。
看着忙活了一早上的李姨拘着身子跑去厨房,江宜的心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嘴里甜腻的粥也变得焦涩起来,含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
他离陈熠池太近了,虽被挡住了大半边身子,但是在柳湘的灼灼目光下,他感觉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受着炙烤。
但好在柳湘很快移开了目光去体贴舒青然适不适应学校,课程能不能跟得上之类的事,目光变得慈祥温和起来,江宜才松了口气。
这位女主人在商界驰骋多年,单是坐在那里便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威势,仿若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一眼便能洞穿别人掩藏的心思。
即便她对江宜没有说过重话,但是江宜看过她责罚少年时陈熠池的情景,以后每一次见到她都会产生心理上的不适。
柳湘切了一小块牛排,吞咽下去,然后转头问陈熠池:“最近竞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到竞赛两个字,江宜耳尖立刻竖了起来,手中夹肉饼的筷子停在嘴边不动了。
陈熠池从始至终没有动筷子,只淡淡地点头:“还行。”
柳湘放下刀叉:“什么叫还行?熠池,虽然我想让你出国读书,但是选择权还是在你的手上,你要是想留下来,必须拿到A大的保送名额,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也不能给你提供任何的帮助……”
“我知道。”陈熠池打断了她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气氛霎时间僵住了。
在柳湘隐忍怒意的注视下,他没碰桌子上的任何食物,拿了外套径直朝外走去。
江宜心里七上八下,尤其是听到了陈熠池要出国之后,整个人跟缺氧了似的,脑子发昏。顾不上柳湘盯他的目光,顺手抄起书包就跑出了玄
关。
“少爷。”他抓住陈熠池的手,迫使前面的人停住脚步。
借着浮于浓厚云层之中微薄的晨光,陈熠池看见他连外套都没拿,只穿着校服,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心里陡然生了一股无名火:“谁让你出来的?”
江宜没被吓到,顺势攀上他的整条胳膊,微微仰着头,认真又痴愣地问:“你不是说我们要一起走的吗?”
陈熠池烦躁地甩开他,投去的目光里满是嫌恶和不耐。
江宜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可能是天太冷了,他的喉间干涩,张了张嘴想喊人才蓦然发现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能默默地跟在陈熠池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踩着他的脚印朝前走。
单薄的衣物抵御不了寒风侵蚀,在他接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前面的人住了脚步。
陈熠池脱下外套,薄明的光线临摹着他冷峻的侧颜,悄然无声地给他铎上一层浅淡的温和,他把外套直接掷到了江宜怀中,话音却要冷淡许多在,直接命令道:“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