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经过林野的提醒,温时屿这才感觉到自己嗓子没有那么疼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脑子一清醒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早上同样在这个房间里的模糊记忆。
虽然不能全部想起来,但是温时屿自己对自己生病后的表现是很清楚的,回想起那段怪天怪地怪林野的说辞,温时屿后悔不已。
林野见温时屿没有回话,以为他还是哪里不舒服,疑惑的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时屿终于回神,生怕又要去打针,“没有没有,我感觉好多了。”顿了一下,又不太好意思的张口,“我昨天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林野转身又倒了一杯水,听到温时屿的话头也没回,“没有”很云淡风轻的语气。然后回过头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另只手掌心里躺着几粒药。
“把药喝了,看你喝完我就回去了。”
看着林野一副监视的样子,加上对屁股针的恐惧。温时屿这次没有再折腾乖乖把药喝了。
“我走了,有事叫我。”看着温时屿把药喝完林野也就放心了。
随着林野将门关上的声音,屋内重归平静,温时屿握着手里逐渐变凉的杯子,抬头看向灯下刚刚林野坐过的位子,空气中还残留一丝药味,温时屿又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叮”
不是心跳声,是手机消息提示音。来自林野。
“给你点了粥,马上送到了,吃完再睡。”
温时屿下意识望了望外面已经彻底黑透的天空,肚子恰好响起因为饥饿的咕噜声,原来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他拿起手机回道:“我身体的感知系统在你脑子里吗?为什么我生病和想吃东西总是你比我先发现。”
“可能因为我不怕打针吧。”毫无逻辑的回答,但温时屿却笑得很开心。
粥很快就送到了,空空的胃被填满的同时,温时屿的心也被填满了。
邓青阳第二天晚上来探望他,看到他没什么事后便开始在林野面前揭他短,“他小时候跟着温阿姨回国时,每次生病喝药温阿姨都追着他满屋子跑,打针更不用说了,至少得四个人才能按住他。我都帮忙按过。”
“你那是专门过去看笑话的吧。”
“那得也有笑话可看啊。”
在两个都见过他生病样子的人面前,温时屿也放弃了做任何挽回形象的辩解,干脆加入邓青阳一起回忆童年,说着说着温时屿真的有点想温以棠了,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很脆弱,之前说的想回家也不全是无理取闹,他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呢。
临睡前温时屿给温以棠打去了视频,视频接通后温以棠先喊了声“崽崽”。
一听到温以棠的声音,温时屿就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妈妈。”喊完喉咙就梗住了,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温以棠那边由于时差的原因还是白天,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除了外貌看起来很年轻,温以棠性格也很开明。
她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温时屿的哽咽,一下就猜中了。“怎么啦崽崽?生病了吗?”
“我发烧了,不过现在都已经好了,就是想你了。”温时屿从小就没有爸爸,完全是温以棠一个人带大的,记忆里每一次生病都是温以棠不分昼夜地照顾他。
得知温时屿没事后温以棠放下了心,又笑着说:“想妈妈就回来啊,一个人跑回国,外公外婆也很担心你。”
“我也很想他们,可是我答应了青阳要拍戏的。拍完才能回去。”
提到拍戏温以棠表情微不可察的严肃了几分,但还是语气轻快的问道:“崽崽你真的想当一名演员吗?”
温时屿并没有察觉温以棠的异样,只是认真的思考着温以棠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不过目前拍起来还算顺利,可能因为导演是青阳吧。还有……”
温时屿想到了林野,如果以后回忆起拍摄《靠岸》的时光时,那温时屿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和林野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果说拍完这部戏,离开时他最舍不得谁,答案显而易见。
在这个夜晚,温时屿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他顿了顿,看了看屏幕对面的温以棠,再次开口带上了些许坚定。
“妈妈,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
在林野的监视下还有出于自身对打针的恐惧,温时屿难得每天按时按量的喝药。
等感冒彻底好的那天,气温也骤降,空气中已经可以闻到冷空气的味道。
早在温时屿感冒的第二天,林野就回到了片场,而温时屿也仅仅只多休息了一天。与渐渐变冷的空气相反的是陈禾和阮星的感情。
两个各在命运里沉浮的少年,之前一直如同一叶孤舟漂泊在狂风暴雨之中,后来他们相遇,用一根破旧的绳子连起船的两端,从今以后在飘摇中竟也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