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跟我来。”
正值饭点,大厅里基本已经坐满。
虽说这里的人均消费不低,但京海市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他们并不会在乎这点小钱,更多的还是冲着它的味道而来。
两人被经理带到一处安静处落座。
此处离门口较近,从外面进来的人不一定能看到他们,但他们却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进来的人。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贺燃便问道:“这次是哪家的小姐?”
薛远州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面前的白色餐巾,把那折成仙鹤的方巾拆开又重新折叠。
闻言便道:“苏家的小女儿,比我还大三岁呢。”
“女大三,抱金砖。况且苏家小女儿是出了名的漂亮,人也不错,要我说你就先处处试试,总这样拿我当挡箭牌也不是办法。”贺燃劝他。
“喂喂喂──”
薛远州不高兴的扔下手里的方巾:“我是叫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当我妈的说客的!况且……”
他半真半假的说:“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贺燃来了精神。
“你不知道的多了。”薛远州咕哝。
贺燃双臂架在桌子上,凑上前一脸八卦的问:“到底是谁啊?我认识吗?”
“……算认识吧”
这下他更好奇了:“我认识的?明玉?喻言?还是小歌……”
“打住打住──”薛远州无语:“这都哪根哪啊?你就别瞎猜了,反正也猜不到。”
贺燃叹道:“你不想说就算了,那你把这事告诉伯母啊?这样她就不会总张罗着给你相亲了。”
薛远州低垂下头,苦笑着说:“她知道。”
“知道还让你相亲?”贺燃诧异,回过神又了然:“难不成是那女孩家世不好?不应该啊?伯母挺开明的。”
见他摇头,贺燃猛地想到什么,惊道:“难道你……”
薛远州一个激灵,下意识攥紧手里的餐巾,结巴道:“我、我什么!”
贺燃皱着眉,不禁想起每次薛远州相亲都要让他来当挡箭牌,仔细一想确实古怪。
又想起今早楚慎行那句模棱两可的话,更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顿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薛远州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瞪着他那双狗狗眼,又是慌乱又是期待地看着贺燃。
贺燃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难不成你和我一样……喜欢男的?”
“我……啊!”
薛远州心被高高提起又被猛地放下,顿时被口腔里的唾液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不禁骂道:“咳咳……你他妈……贺燃你他妈就是个大蠢蛋……大傻逼……咳咳咳……”
“靠!”
贺燃忙站起身给他拍背,也没计较他骂自己。
“你这么激动干嘛?难不成真被我猜中了?不是吧?你藏得够深啊?”
“闭嘴吧你!”薛远州脸咳得通红,气得不想理他。
贺燃忙给他端了杯水:“喝口水顺顺。”
薛远州没和自己过不去,接过小口小口的喝了。
见他好些了,贺燃才重新坐回去,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真的,你不会真喜欢男的吧?”
薛远州放下茶杯,不高兴的说:“怎么?我不能喜欢男的?”
“不是哥们,怎么没听你说过啊?你以前不是喜欢女的吗?”
薛远州说:“你说的以前是指什么时候?”
贺燃想了想:“小学的时候你不是还追过班里的那谁,我忘了叫什么了,反正是个女的。”
薛远州:“那小时候我还说长大要娶你呢。”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薛远州道:“那时候才多大,懂什么。”
贺燃正了脸色:“你是认真的?”
薛远州没说话,头又低了下去。
贺燃叹了口气,总算知道他妈为什么这么着急了。
薛远州和他不一样,他上面有个哥哥,下面还有个弟弟,所以不管他怎么乱来都没关系,家里人也不太管他。
可薛远州是独生子,别说兄弟,连个姐妹都没有。
难怪他才二十五岁,他妈就着急忙慌的想让他结婚。
他们这种家世,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就算你是同性恋,也得要先有个继承人再说,不然这偌大的家产全都拱手送人不成?
这下贺燃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太过苍白,可看着对面耷拉着脑袋,委屈的连脑袋上的白毛都没了光泽的人,心里还是不落忍。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余光却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不由一凝。
薛远州良久没听见声音,疑惑的抬头,却看见贺燃正盯着某一处发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待看清是谁后,诧异道:“他……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