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征瞳孔一缩，手指紧攥床单，力道大的指骨都泛了白，脑中霎时空白一片。
……
……
翻来覆去又被折腾了不知多久，殷征挺长时间没做过这么激烈的事了，一时有些承受不住。
不由开口：“宝贝，歇会，等会再……”
贺燃笑得邪气，“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很喜欢。”
“……”
月上中空，殷征趴在窗户上，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滑，又被一只大手重新提起。
他茫然的看着镜子里的倒影，看着里面那张仿佛失了魂的脸，耳边传来隐约的水声，有些迟钝的没反应过来。
身后的男人终于停下，过了片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热源，性感沙哑的嗓音低低响起。
“哥哥，你把我弄脏了。”
殷征缓慢的眨了下眼，鼻尖嗅到了空气中隐约的异味，瞳孔猛地放大，喉咙像是被人毒哑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贺燃抱着僵成床板的人重新回到浴室。
打开淋浴，水流急速而下，贺燃抬起殷征的脸，小心翼翼的问：“生气了？”
殷征视线闪躲，并不和他对视，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字。
贺燃抵着他的额头，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下，乖乖的认错：“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
“哥哥，说话。”
殷征飞快的抬眼看他，又迅速撇开，脸一会红一会白，半晌才呐呐道：“……你，你怎么能这样？我……”
“没事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你……”
殷征抬手捂住他嘴，有些恼：“别说了！把这件事忘了！”
贺燃闭嘴，露在外面的眼睛眨了眨，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顺势滑下，把他的眼睛衬得异常明亮。
殷征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简直要无地自容了。
手往上移，盖住了他的眼睛，无奈骂道：“小混蛋……”
贺燃勾了下唇，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头在他肩窝蹭了蹭，笑嘻嘻道：“谁让你就喜欢我这样的混蛋呢！”
简单清洗了一下，贺燃就抱着殷征出去。
先把他塞进被窝里，自己套上睡衣，开始打扫房间。
殷征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头，不去看屋里的狼藉。
贺燃把地拖干净，又喷了两下空气清新剂，这才洗了手上床。
把还有些不自在的男人搂进怀里，笑眯眯道：“好啦～都老夫老夫了，还害什么羞啊！”
殷征：“……”
他可不是害羞！他只是觉得丢脸！
他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脸过！
只要一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事，他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贺燃又安抚的摸摸他的头，笑道：“别想了，快睡吧。”
殷征闭上眼，伸手指了指床头柜，闷声说：“你不是想看照片吗？在桌子上。”
贺燃没动，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太晚了，明天再看。”
“……好吧。”
虽然殷征很想知道他能不能通过照片想起自己，但他确实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贺燃却毫无困意，盯着殷征的脸出神。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能静下心仔细思考。
———殷征竟然就是十四年前救他的那个人！
──他和殷征竟然认识那么早！
贺燃轻轻从他颈下抽出胳膊，慢慢坐起身。转头，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柜上反扣着的几张照片。
贺燃盯着看了很久，才迟疑的伸手拿起。
照片虽然有些年头了，但画质依然很清晰。
床头昏暗的小夜灯发出柔和的光，把照片上男生的面容映得模糊不清。
贺燃把照片拿近，霎时，就对上了一双漠然的眼睛。
接着，就是那张白皙冷峻，略显稚嫩的脸……
贺燃愣住，恍惚中，像是穿越了时光，跨过了岁月长河，和十四岁的殷征打了个照面。
脑子里一些零散的画面一闪而过。
急速奔驰的面包车，颠簸的路面，从昏迷中醒来看见的那双黑沉沉的眼。
结实但不宽阔的后背，奔跑中粗重的喘息，一人高的杂草刮过面颊时带来的刺痛，背后隐约的叫骂，少年变声期微哑的声音，骤降的大雨，和漆黑的夜色……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张画卷般铺展开来，他的意识像是飘在空中，注视着那个背着他，奔跑在雨中的少年……
接着画面一转，大学时初见，抬头的那一霎那，男人微愣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神色……
贺燃缓缓睁开眼，转头盯着身边熟睡中的男人。
原来……你是那时候认出我的。
手指紧扣住手里的照片，记忆中蒙在少年脸上的白雾散去，照片上的那张脸和记忆中的那张脸慢慢重叠，渐渐融为一体。